“……因为,我想让有一个人能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
“到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够继续去查那辆坦克的事情。”
欧阳海用一种冷冽的目光看着束观道。
束观猛然皱了皱眉道:
“你觉得这件事情很危险?”
“是的,你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我现在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我真正接触到了那辆坦克的秘密的话,可能我永远无法有机会那个秘密告诉别了。”
“那你还要去查?”
“束观,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能远超你的想象,特别是那辆坦克可能跟旭日国有关的情况下。”
“另外……还有四十二条人命!”
欧阳海的目光变得越发地冷。
“昨天晚上我死了四十二个同事,虽然那是简言的同事,但也是我的同事,其中很多人和我的关系都很不错,他们是因为我而死的,如果我没有把他们带到那里去,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喝酒打牌或者玩女人。”
“……这没什么可说的,我必须要给他们复仇。”
“你知道吗,我今天根本不敢去城南开分局,因为我知道我同事那些亲属肯定回去巡捕局,我现在根本不敢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束观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情他也有责任,接着束观缓缓说道:
“刚才我去过你的家里,你家里有个人,一个年级还不算太老,但头发已经花白的小老头……他坐在你家里痛哭。”
当他说完之后,身边的欧阳海身上的气息顿时变了。
原先今日的欧阳海,身上笼罩着一种冷冽至极的气息,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一般。
但是这一刻,他身上的那种锋利感似乎突然变淡了许多。
“他是什么人?”
明显感受到欧阳海情绪和气息变化的束观,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是我的老师,我在那个组织中的老师……”
欧阳海幽幽地说道。
“那么你另外那个身份也准备放弃了吗?”
“暂时我不会回去了……”
欧阳海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把某些不适合此刻沉溺的,会让他变得软弱有的情绪从体内呼出去。
“……我几年,我给组织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我自己想做的,有些事情是我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还有一些我很想去做却没办法去做的事情……这个工作真的很累人,特别是心累……”
“……对了,你去我家里干什么?”
“想去看看你到底死了没。”
“……多谢。”
欧阳海扭头朝束观笑了一下,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笑,只是笑容中更多的是苦涩之意。
然后欧阳海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好了,我要走了。”
“你准备怎么查,有线索吗?”
“我会先从那艘货船查起……他们应该也没想到,昨夜的那个仓库中,有人没有真正死去吧!”
欧阳海一边说着,一边朝多伦巷外走去。
“以后我该怎么找你?”
束观连忙喊了一句。
“不用找我,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欧阳海没有回头,随着这句话,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多伦巷外的夜色中。
束观独自在角落里站了许久。
他想着欧阳海刚才说的那些事情,想着那辆神秘而可怕的坦克。
这确实是一件必须要查清楚的事情。
不过现在已经有欧阳海去查了,以他的能力,自然比自己去查要更有希望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而且自己现在也很头痛啊!
那个冒充“燕子”杀人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现在欧阳海已经没办法帮自己了,那只能靠自己去查了。
束观叹了口气,慢慢地朝走马馆大门走去。
……
澹台玉走进了一间雅致的书房中。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左右,但是这间书房中依然亮着灯光,书房的主人在书桌前伏案而书。
这是一位身材清瘦,面相儒雅的老人。
澹台玉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所以惊觉到有人进来的老者抬起了头,接着错愕地看着澹台玉喊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我家里?”
“我叫澹台玉,你应该不认识我。”
澹台玉走到了书桌前,对着那老者微笑点头。
“前几天,有一篇关于该不该让姬氏皇族复辟的文章,已经有人提前跟你打过招呼,让你不要把这篇文章发表出来,但你还是让你的报纸刊发了出来。”
“我就是那个让人来跟你打招呼的人。”
老者的脸色猛然一变,似乎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了。
然后老者的神情变得越发惊慌和迷茫。
“我今天看到那篇文章了,很是不高兴,所以现在就来让你知道,拒绝我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澹台玉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温和,他抬起手,按在了老者的头顶,对着老者说了最后一句话。
“拒绝我的人,一般的下场只有死。”
说完之后,老者的脑袋就在他掌下爆为了一团血浆碎肉。
澹台玉缓缓收回了手掌,他的手掌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迹,依然白皙如玉。
接着澹台玉那起了书桌上的一张白纸。
这张书桌上有一叠厚厚的白纸,此时已经溅上了许多血液。
澹台玉灵巧地翻转手指,将染血的白纸折成了一只纸燕,扔在了老者碎裂的脑袋之上。
于是染血的纸燕染上了更多的鲜血。
“第二个。”
澹台玉的口中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第一个死者没有把那真正的“燕子”引出来,那么他就来再杀一个了。
如果还没把那“燕子”引出来,那就杀第三个。
他会每三天杀一个人。
直到那“燕子”现身为止。
不,或许等杀了“燕子”之后,他还可以继续用“燕子”这个身份杀人。
何乐不为呢?
正好可以把这申城清洗一遍,把那些不听话的,妨碍到他们澹台家的人,全部都清洗掉,让申城变成真正属于澹台家的申城。
澹台玉的嘴边,露出了一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