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润灵如此断然说道。
束观也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汪润灵,不明白这少女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他沉吟了一下道:
“我不敢说绝对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毕竟如果来一位陆地神仙的话,我可不是对手。”
“不过,虽然我已经烧毁了跟你们有关的一切事物,澹台世家应该无法用卦术找到你们,但我想此刻澹台世家应该已经在申城之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何一个此刻离开申城的修行者,都避不过他们的探查。”
“所以你们暂时藏身在我这里,倒是相对来说更好的选择,然后等过段时间,澹台世家松懈一些之后,再找时机离开申城。”
“当然,我还是那句话,去或留你们自己决定。”
“对了,我姓束,名字叫束行云。”
束观微笑望着长桌对面的父女。
“那我们父女,就要暂时叨扰束兄弟乐。”
汪茂荣犹豫了那么两三秒的时间,接着立马变了一张脸,一脸讨好陪笑地对束观说道。
“韩叔,帮他们安排两个房间。”
于是束观抬头朝楼上喊了一声。
韩彪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朝下面点了点头。
当他现身的时候,汪家夫女的脸上都出现了怪异莫名的神情,自然是感知到了韩彪绝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然后两人朝楼梯口走去,上楼的时候,汪茂荣突然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束兄弟,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父女吗?”
束观想了想道:
“遇到了,能帮就帮。”
是的,这就是他两次出手救下汪家父女的原因,很简单。
汪茂荣却是呆呆地看了束观一会,似有些相信,又像有些不信,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
束观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从长桌地下拿出了那根翠绿色的烟杆,给自己点上了一锅烟。
现在他很少抽旱烟了,只有在遇到很重要的事情时,才会点上一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束观总觉得只有在抽老瘸子留下的这些烟草时,才能让自己保持思维最清晰的状态。
而他现在就面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
假冒他杀人的凶手,终于是找到了,就是澹台玉。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汪家父女去揭露澹台玉的真面目?
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首先汪家父女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就因为澹台玉体内有一些邪恶的力量?
就凭汪家父女这样两个小人物,就算有人相信他们的话,凭什么要能让澹台玉接受人家的检查,而且就算真的查出来澹台玉身上有尸骨之气,也证明不了什么。
澹台玉有太多得借口解释这件事情,比如纯粹是为了修行之类。
以澹台玉在申城修行界的名声地位,你说人家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除非自己站出来,才能行成一条指控澹台玉的完整证据链。
只是自己能站出来吗?
告诉所有人多伦巷走马馆的算命先生束行云,就是真正的燕子。
束观当然不能这么做。
而且其实就算他站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澹台世家在申城的实力太强大了,就算指正了澹台玉,又能把澹台玉怎么样?
他们家还有一位仙人澹台镜明呢。
就算七先盟愿意主持公道,但他们首先得有一名仙人来到申城,那才能压制澹台世家,而在那之前,或许自己和汪家父女不知已经死了几回了。
所以就算现在知道了澹台玉是假冒“燕子”之人,好像也没拿他没什么办法。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但是束观可没准备放过澹台玉的打算,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也继续要把这个小子宰掉。
何况这小子可能在跟旭日国人暗中勾结呢。
问题是要杀澹台玉的话,该怎么杀!
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偷袭在先,都没有能把他杀死。
澹台玉是他遇到过的最强的元婴,能够扛住他的二十箭就已经说明澹台玉有多强。
下一次绝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经过这一次,这段时间澹台玉的身边肯定会守着很多强者,那更没机会杀他了。
而且杀澹台玉还必须要杀得神不知鬼不觉,在大师兄无法脱身前来帮他撑腰的情况下,他可没有办法承受澹台世家的怒火。
束观默默的抽完了一锅烟,没有能想出如何杀澹台玉。
然后他又点上了一锅,抽完之后依然没有想出。
于是束观舍不得再抽了。
一时想不出,那就是抽再多的旱烟也没有用。
难道只能等大师兄有时间过来,然后和大师兄一起打上澹台世家的凤凰山庄去吗?
当然,这是一个最轻松最简单也惬意的办法。
……
接下来的几天,束观每天都会点燃一根大师兄的猴毛,可惜大师兄始终没有现身。
束观不禁感叹自己的后台确实够硬,可惜却是时灵时不灵。
如果大师兄能随招随到的话,他自然可以威风八面,谁也不必怕。
但大师兄没空的时候,他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几天,束观甚至想过要不要易形成那个七仙盟女弟子的模样,把澹台玉骗出来再动手。
想来和那七仙盟女弟子约会的时候,澹台玉总不可能带着一帮保镖吧!
束观为此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并且对着镜子模仿练习了那位七仙盟女弟子的神情姿态动作。
只是当他准备付诸行动之时,却想起这计划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就算他能完美模仿那个七仙盟女弟子的外貌容颜,但是却没有办法变出元婴境的修为,这是最大破绽。
最终束观只能颓然放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束观始终想不出该如何没有后患地杀死澹台玉的方法。
然后在这一天,束观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走马馆的电话,前些日子是终于安上了,能这么快安上电话,总归是他丈人荣端甫在申城的面子够大。
而这个电话也是荣端甫打来的。
“小观啊!明天就是小年夜了,苗苗明天早上也会坐火车回到申城,你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电话那头,荣端甫的声音中要压抑不住的喜悦。
束观猛然一怔。
明天是小年夜了?
而且荣苗终于要回申城了?
这一瞬间,束观将这些天的焦虑郁闷烦恼全部抛诸了脑后。
“荣叔,明天苗苗几点的火车,我去接她吧!”
他立刻兴奋地对电话那头说道。
“好,那我让义生先开车过来接上你,然后你们再去车站。”
电话那头的荣端甫似乎很满意束观的表现。
“我想苗苗也是更希望你去接她吧,我这老头子就在家等你们好了,哈哈哈哈……”
挂上电话,束观站在电话机前,微微笑了起来,眼中尽是思念之色。
天大的事情,暂时也要放一放再说了。
……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束观就和周义生赶到了申城火车站。
按照昨天荣端甫告诉他的,荣苗乘坐的那趟火车应该是在上午九点到的,但是一夜没睡的束观,五点多就打去电话让周义生早点过来。
然后六点多的时候,他们就赶到了申城火车站。
万一火车早点了呢!
在这个时代,火车的班数并不多,有时候早点到达的情况也不是很罕见的事情。
进了火车站,束观并没有在接站大厅等候,而是让周义生去买了月台票,然后直接进去月台。
他此刻的心情,是早一分钟见到荣苗都是好的。
站在月台上,束观一边不停看着手表,一边凝望着火车进站的方向。
在寒冬清晨的浓雾中,束观等待着爱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