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这么厉害?连你这个一星猎人都敌不过?”
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是一身华贵睡袍,脸色却有些憔悴的世界级大富豪巴特拉,这是个年过五十的中年人,虽然保养得很不错,但皮肤已显松弛之态,大概是这些日子焦心神医的消息,没有仔细打理头发,因而冒出几缕白发。
他听绝兹绝拉报告了今早与那“混乱善良”的一战,很是觉得意外。
绝兹绝拉这会儿正保持着『绝』的状态,尽快恢复体力,祛除伤势——上午与“混乱善良”的一战,虽然才打了20分钟不到,但他既然落败,自然是多少受了伤的。
“我怀疑他没有尽全力,甚至没有拿出大部分实力。”绝兹绝拉斟酌再三,还是如实说道,“他的基础功夫很扎实,各项能力完全看不出短板,在比试的时候,他以防守我的进攻再予以反击为主,并不追求攻击的效率,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抵挡不住,败了。”
无论是在作战时,时刻保持着『坚』,还是对『凝』、『流』的各项技能的运用,“混乱善良”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来。要知道,这些复杂多变的技巧的运用,在实战里是十分地消耗气力的,但直到自己落败,绝兹绝拉都没有感觉到,那“混乱善良”的气息有明显的减弱。
对方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却有着如此雄厚的念力,如此扎实的基本功……这小子哪来的充足的时间??哪来的多余的精力???
“如果他一开始就全力出手,我恐怕还撑不过20分钟。”
当然,“混乱善良”是在近战中比他更据优势的强化系,可这种听着就像借口的东西,就没必要对巴特拉讲了,绝兹绝拉自己都觉得没趣。
“不过既然我提出明天再来,他并未拒绝……”绝兹绝拉说。
“我明白。”视频里的巴特拉揉了揉眉心,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计较,这究竟是否绝兹绝拉的一面之词——猎人的职业素质其实还是可以信任的——设了个圈子来套取好处来了,只要能请来神医,他愿意付出一切,“那就先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吧。”
——
“诚意不够,老阿姨的金口再难开啊。”
城郊独栋里,景旸看着已经沐浴更过衣,翘着白嫩小脚丫,包着护理过的头发,躺在软椅上心情愉快地看时尚杂志的比司吉,只能为之兴叹。
大概是傍晚在公园一路上的点拨,已经稍解了一点“矿工”比司吉爱当导师的瘾头,因此她这会儿一副贤者模式的样子,对景旸再三追问有关修行的请教,都是一派的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总之就小手一摊:想要继续上课?也不要你拿蓝色星球换了,贪婪之岛游戏机端来再说。
反正这里地方大,景旸和小滴也懒得回旅馆去了,今晚就在这里二楼,武二的隔壁房间收拾了一下就这样住下。至于他们两人的随身物品,一贯是由小滴收入凸眼鱼里的,并没有存放在旅店,这倒无须烦恼。
夜色渐深了,小滴早已休息,景旸枕在武二宽大温暖的虎躯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时而想一想自己的放出系念能力的开发,时而想一想关于武二的具现化系念能力的思路,不知不觉,困意上涌,也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景旸忽然偏头一躲,一滴水珠擦着他的脸掠过,啪嗒点在武二的虎尾上,力道竟能将虎尾弹开。
景旸这才睁眼醒来,扭头看了看,见到房门口手指湿漉漉好像刚洗漱过的比司吉,疑惑道:“大清早的,阿姨你干嘛?”
“肌肉反应?你刚才肯定是睡着的,竟然这样都能躲得开。”比司吉感兴趣道,“看来尼特罗老头子对你还真没有夸大其词,你已经将功夫练入骨髓,化为神经反射的本能了。”
景旸伸个懒腰,揉了揉拱来的大老虎脑袋,长身而起,“别恭维我啦,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比司吉点头道:“你身上有操作系的标记,就跟这头老虎肚子上的一样。你通过自我操作的方式,实现了这一点——然而这与我的说法也不矛盾。你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你用操作系的方法,实现了功夫上的质变,这有什么可指摘的?情理之中而已!你不要将自己的念,与你自己过分地区别开来,这本是一体的。”
景旸笑嘻嘻道:“啊呀,比阿姨,不是不肯再教吗?我这贪婪之岛还没弄到手呢!”
比司吉微微一笑,也不跟他计较,“小滴正在准备早饭,走吧。”
“别走啊,再接着聊两句的,我觉得我的操作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景旸跟了上去,身后跟着一头苍白猛虎,步态从容地跟着下了楼。
……
用过早饭,武二被留在城郊独栋,景旸、小滴和比司吉三人一溜小跑,饭后散步一般轻松地跑到那座公园,刚刚好8点。
景旸和小滴继续按部就班地每日修行,上来四大行缠绝练发挨个走一遍,然后做出区分,景旸继续练他的强化系与放出系,小滴得到“真实度”的点拨后,从原本的“主变化系,副具现化系”,改回正常的“主具现化系,副变化系”的修行方式。
比司吉在边上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们两个一直都是这么修行的?”
“对啊。”
景旸在那边往远距离的立牌弹射念球,小滴也点点头。
“不都是这样吗?以主系为主,相邻的两系为辅。”
砰!
他一发念球射出去,飞至大约2300米不到的位置,威力迅速衰减,最终瓦解崩散。
“我和小滴的相邻系,其中一个是特质系,没什么可练的,那可不就是这样了吗?”景旸甩了甩手,“练一遍主系,练一遍副系,难道我们搞错了?”他看向比司吉。
有关修行的方法,他都是照抄的漫画里比司吉指点奇犽小杰的内容,自己应该没记错吧?
比司吉闻言,略有沉默,点头道:“你们既然一直这样修行,那就继续即可,适合自己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事实上,心源流的修行方法,的确是主副系交替修行没错,但那是今日修主系,则明日修左系,后日再修主系,大后日则修右系,是这么个以天为单位修行次序,而不是景旸和小滴这样,在每天都主副的两三系囫囵地一块练……
会搞乱的!
同一天内,只修行同一个念系,这是常识。
囫囵吞枣地修行,只会捡个芝麻丢个西瓜,最后落得个稀里糊涂,主系没练好,副系也转头就忘,再一上手,主系副系的修行经验说不定就相互打架了,反而拖慢修行的进度。
比司吉自己当年就是用这样最正统,也可以说最踏实的“笨办法”修行。
她是变化系,当初便是一日练习变化系,一日练习强化系,再练一日变化系后,便练一日具现化系,如此日复一日,依次交替,勤练不缀,二十年方才大成。
望着修行中的这对小情侣,比司吉并未点破其中的差别。
然而念这东西就是如此,它本身就代表了无限的可能,一切的墨守成规,现有的常识,都抵不过真正地顺从本心——假设有这样一个越懒就越强的念能力,那对这个念能力者来说,还什么交替练囫囵练,直接就不练!练了反而功力会大减!哪有什么成规可说?
景旸和小滴刚热个身,不远处走来个绝兹绝拉。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要来战第二回。
“我就不跟你打了,今天换她。”景旸摆摆手,示意小滴上场。
绝兹绝拉却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小滴好奇地一看,不是猎人执照,而是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