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冯伟和童姒聊了聊,看到童姒都没避讳说起他的来历,说起那些潜入到现世的阿飘。
温言就明白了,童姒肯定已经告诉过冯伟事情真相了。
他也能看的出来,童姒跟冯伟现在是真朋友,童姒也挺珍惜这段友谊的。
温言没有针对这件事说什么,他觉得挺好的。
而且,冯伟和童姒都觉得好,也轮不到他逼逼。
温言在路上,大概跟童姒说了一下,可能会是什么事,过去之后就请童姒帮忙看一下。
不到十分钟,他们从荒坟里出来,温言看了下定位,距离裴屠狗所在的地方也不远,走过去也花不了几分钟时间。
尚未走到地方,童姒遥望着前方。
“好重的怨气,这怨气膨胀的速度可真快。”
到了地方,就看到裴土苟正在不知道跟谁打电话。
看到温言,裴土苟还有些意外。
“温言,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来这边办点事,正好感觉到一点东西,过来看一眼。”
裴土苟看温言的目光,望向灵车,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我拉的这个客户吧?”
在德城殡仪馆干了也有些日子了,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先看看。”
温言打开灵车的后箱门,就见裴屠狗坐在棺材旁边,棺材盖都打开了。
里面的阴气怨气,浓郁之极。
他走上车,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眉头微蹙。
他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快要尸变了。
他回头问了句。
“能看出来什么吗?”
“她马上要入魔了。”
“嗯?什么意思?不是尸变?”
童姒化出重瞳,都没敢看裴屠狗,只是看棺材里的尸体。
“她死的太惨了,怨气太重,执念太深。
她的灵魂没来得及离开肉身,就被封死在身体里。
她的魂化作了阿飘,却无法与魄分立。
尸身要尸变了,却依然有魂在身。
就相当于阿飘附身了僵尸。
但她不是附身,而是这本就是她的,加上怨气和执念。
她要化魔了……”
说到这,童姒顿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说,最好在化魔之前,将这具尸体赶紧处理掉。
但想了想,温言和这位大煞星都在,一个刚冒头的魔,怕是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继续说,然后呢?”温言继续问了句。
“她如此大的怨恨,如此大的怨气,化魔之后,第一件事,必然是要复仇的。”
“意思是,她能找到害她的人?”
“那肯定可以,除非对方躲在某些特殊的地方,或者压根不在现世,否则肯定是能被这个魔头找到的。”
童姒正说着,裴土苟打完电话了,从旁边凑了过来。
车厢里坐着的裴屠狗就瞬间消失不见。
“温言?这什么情况?”
“我先查查,老哥,你先回去吧,这事已经跟你没啥关系了。”
“那不行,我接到了她,那就不能中途扔下不管了。”
温言看了看旁边的位置,裴屠狗消失了,他再看了看裴土苟,就让童姒把事情说了一遍。
裴土苟听的面色变幻。
“意思是,她是被人害死的?”
“只能这样了,不然的话,我真不觉得一个愿意捐献自己器官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怨恨。”
温言说着,伸出手,点在了尸体的眉心,给加持了一点阳气。
然后就拿着手机,继续察看相关资料,他是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说个不太合适的比喻,要是哪天裴土苟死了,怨气滔天,还被人在头顶钉了木桩,最后化魔。
那温言肯定不会觉得这是裴土苟的问题。
肯定是某些需要被吊死在路灯上的家伙造成的这一切。
温言拿着烈阳部的手机,以他的权限,想要查到跟这个姑娘有关的东西,非常容易。
眼角膜捐献协议,是这个姑娘生前自己签的。
一年前就签过了,而前几天,临终之前,又重新确认了一次。
这肯定不是谁逼的,至少这个协议,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后他又查了查,受捐赠者是谁。
但是发现接下来的记录显示,眼角膜转运过程中保存不当,已经不适合移植了。
温言看到这条记录,就立刻拉出来转运人员的名单。
这中间要是没鬼,温言都敢把这灵车的轮胎吃下去。
怨气这么重的尸体就在旁边的棺材里躺着呢,都被逼到要化魔了。
他继续拉出来这姑娘的资料,二十一岁,还在上大学。
学校就是骆越郡艺术大学,不是太好的大学。
这姑娘酷爱音乐和戏剧,学戏剧学了好些年,也拿过奖,而且她已经跟其他郡的学院联系过,应该是要继续考研的。
今年签了一家骆越郡本地的娱乐公司,因为有戏剧功底在身,还接过一部剧的小配角。
再继续一拉,温言就看到记录,这家娱乐公司,是今年被人收购的,然后又被另外一家公司收购。
禹州的星辉娱乐。
温言看到这,沉默了一下。
他现在觉得,先忙完这里的化魔事件,之后非常有必要去一次海角,试试能不能给星辉娱乐的老板招魂。
人死了不要紧,只要能招魂,那就还是能问出点事情的。
不但南武郡有,现在还牵扯到骆越郡,温言觉得,这里的水,怕是有点深了,他看到的,恐怕也是冰山一角。
实地探查,后面再去,现在还是先解决这个化魔吧。
温言拿着手机,继续搜索,设置了条件,限制在骆越郡,有跟艺术类相关的专业,或者职业,年纪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最近三年内去世的。
限制了条件之后,唰唰唰就列出来一列名单。
总共有五十多个。
他一个一个察看,很快就排除掉三十多个没什么问题的。
而剩下的二十个里,有十一个人,生前都签过遗体捐献协议。
而这十一个人,去世的年纪,都是在22岁之前。
温言继续顺藤摸瓜,继续拉,十一个人,捐献的各种器官,有成功的,有失败的。
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有一部分,是在移植之前就被确定为不适合移植的器官,而偏偏在摘除之前,做的检查里,却都是合适的。
温言看到这,收起手机,心说,这要是没鬼,他把车都吃了。
等到眼前的尸体,已经开始颤动,马上就要起尸的时候,温言才给风遥打了个电话。
“喂,风遥啊,有个麻烦的事,我给你说一下。
我老哥接的一个客户,起尸化魔了。
哦,对对对,特别凶恶。
一个21岁的,生前还捐献了眼角膜的妹子。
脑袋上还被人钉了根镇魂钉。
嘶,你说这生前得多凶恶啊,才能被人这么针对。
我没阴阳怪气,我就是给你说一声。
我管?我可管不了。
我可不想被吊在路灯上,那肯定挺难受的。
你有本事你自己来,我管不了,我好怕死的。
我都好言相劝了半晌了。
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苦口婆心的劝了劝,都用不着这妹子自己出手。
明天的热搜就是新式路灯上竟然自己长出来了一具具疑似尸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