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龙泉心里想是这么想的,却无意仓促间去试探程伦英,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又重提前往襄阳到晋庄成身边差使之事,算是正式请辞。
从衙堂出来,晋龙泉找到县尉朱通请辞。
晋龙泉作为县尉司都将,只能算是最底层的武吏,去留也就是程伦英、朱通等人一句话的事情。
晋龙泉夜里在惠香阁摆了两桌酒席,邀请朱通及县衙同僚吃了一顿辞别宴,第二日就携家带小,将行囊装满三辆马车,与晋庄成之子晋玉柱踏上前往襄阳的路途。
虽说此次还有晋氏三名族人前往襄阳投奔晋庄成,但他们都是只身前往,家小都还留在泌阳,却显得晋龙泉心思最为坚定。
襄阳、樊城也已经控制难民进入,汉江北岸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逃难流民。
樊城外围最大的变化,就是已经建起一座座占地颇广的军营。
除了左右宣武军主要在樊城附近进行扩编整训外,这些军营也将先接受千里迢迢转移过来的太原民众,然后在襄阳以南择地建造囤寨进行安置。
左右骁胜军的家小,也在安置范围之内。
这些人也将是景王在襄阳登基的根基。
相关事宜都由元帅府下设的都行营司直接管辖。
当然,也会从邓陈许汝蔡宋等州南下的难民里招募壮勇,以补兵额不足。
这些工作正在井井有条的进行中,看了也叫人安心不小。
“汴梁陷落,天下惊惶,但景王文才武略,以襄阳为基有条不紊筹措粮资军马,使南方不至于慌乱无措,实乃大越之大幸!”晋玉柱下马停在唐白河西岸的一座渡口前,等渡船过来直接前往襄阳,看着对岸军营里兵卒操训整饬,忍不住感慨道。
晋玉柱作为晋氏长房长孙,年幼时在桐柏山里长大,与晋龙泉颇为亲近,也跟着晋龙泉粗习武艺,一直到十四岁后其母病逝,才被他父亲晋庄成接到身边督导学业。
此时晋玉柱正值弱冠之年,之前一心想学其父通过科举走上仕途,还没有沾染世家子弟的劣性。
在汴梁陷落、百万难民仓皇南涌之际,他看到景王在襄阳从容不迫的组织军马,也油然滋生景仰之情,暗感这或许是荆湖等地迅速咸服于景王的关键吧。
这时候太需要有皇家有人能站出来安稳天下慌乱的心思了。
“是啊!大越能得景王实乃大幸,你爹此番到襄阳任事,也必将有一番大作为!”
晋龙泉虽说嘴上如此附和晋玉柱,但他早从唐天德、郑屠那里了解到,从守御巩县,拒虏兵于虎牢、渡河解沁水、泽州之围,以及千里奔袭太原,是谁所主导,而这诸多事又为景王在河洛建立威信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倘若不是如此,西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听从景王的调遣?
倘若不是如此,汴梁陷落、天下都一片惊惶之际,襄阳这边又怎么可能如此有条不紊的组织守御之事?
晋玉柱乃元帅府新任从事中郎晋庄成之子,随身携有路引、信令,乘渡船到襄阳城北登岸,又一路顺利进城。
晋龙泉也见到数年未见、此时被泌阳大姓宗族寄以厚望的晋庄成。
晋庄成调入襄阳任元帅府从事中郎,都没有从容安置家小的喘息之际,已经正式赴任,先协助周鹤、高纯年负责筹备军屯、安置太原军民等事。
北岸樊城主要还是整顿兵马,文横岳以都行营司提点军务主持工作,又有邓珪、张辛等将作为具体的统兵官,一切看上去都还井井有条,但襄阳城很多事远没有理顺过来,还是一团乱麻。
晋庄成才到襄阳没几天,要在混乱中理清他所分担的那摊子事,也有些心力憔悴——他出知黄州,身边也有一些幕僚、门客,但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混乱,一时间也都有些手忙脚乱。
晋庄成他是想着从泌阳多调来人手过来使用,却也不是有多看重晋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