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使君是有妄动轻敌失军之罪,但他替陛下分忧之心拳拳!”徐怀轻声说道。
“”朱沆点点头,说道,“我就将你这话带给陛下。”
“眼下形势太难,轻敌妄动,怎么都要比袪战投敌要强一些的。”徐怀悠悠说道。
大越还有半壁江山,到处是立朝这些年来,江淮、荆湖等地都得到充分的开发,人丁繁茂、物资丰富。
轻敌妄动,而致损兵折将,大越是消耗得起的,大越已经吃了这么多败仗,也不怕多这一回,更怕的是怯战畏敌情绪蔓延。
从这个角度看,过来严苛的惩罚刘献,并不给带来更好的结果;当下形势太恶劣、太复杂,就更需要戒急用忍。
徐怀主张要惩戒刘献,但还是要有限度。
当然,徐怀他也是建议,最后到底要怎么处置刘献,得建继帝与朝堂诸众合议。
朱沆点点头,表示明白徐怀在担忧什么,毕竟这些年他们所经历的很多事都是相通的,他又问道:“陛下还是担忧淮上能不能扛住今冬,现在敌军在淮上所集结兵力太多了!”
“形势是很艰难,但淮上这个冬季不会出问题,”徐怀说道,“潢川、光山乃至罗山都可以弃之,敌军即便渡河南下,但淮河的冰封期很难,只要守住九里关,平靖、武胜二关又在信阳背腹,敌军仓促渡河,至少会忧虑侧翼受我楚山军突袭。至于青衣岭、石门岭、楚山一线,两年时间经营,我还巴不得岳海楼张开嘴来啃!”
淮河冰封期很短,这使得虏兵在解决踞淮水上游而立的楚山新城、青衣岭一线守军之前,是不敢调大军去强攻九里关或信阳城的。倘若他们在九里关及信阳城之前受阻,淮水因为天气异常,提前解冻,他们是没有办法保证这支兵马后路安全。
这也决定了淮上战事,重点还在西段或者中段。
现在西段分南北两部,舞阳有刘衍驻守,方城、泌阳一线有邓珪率右宣武军以备不患。
建继帝及襄阳众人还是担心楚山会承受不住压力,所以才遣朱沆过来,询问徐怀详细的防御计划。
不然的话,襄阳怎么能安得下心来?
朱沆接下来又说了襄阳对荆湖北路的诸多安排。
宣威军的溃卒,再一次证明了江淮荆湖乃至川峡,诸路所辖禁厢军的战斗力,无论是从将帅还是到底层兵卒,都非常的堪忧,至少再不能将其单独放到一个方向负责独立作战。
大的方向,襄阳众人都主张将内线诸路兵马轮番调到前线参战,但会由前线主将掌握指挥权、节制权。
这件事要做成,需要一定的时间,还需要与诸路监司沟通,但荆湖北路已经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肯定要先拿荆北监司第一个开刀。
九里关以南的残卒,都将由楚山收编,襄阳希望楚山再扩编一到两厢精锐。
因为宣威军败得太惨,襄阳都担心楚山再出岔子,周鹤、高纯年等人都松了口,即便天雄军仅新增一到两厢兵马,拨付给楚山的钱粮可增至一百万贯。
这些钱粮,当然是要荆北征缴,毕竟往后荆湖北路不需要再单独承担军事作战任务,没有必要还截留那么多的钱粮。
宣威军的编制会裁撤掉,依旧留守荆北诸州的兵马,将编入州辖厢军,形成都部署司(路)-都兵马都监司(州)的统辖体系,然后轮流调诸州兵马接受楚山(徐怀)或舞阳(刘衍)的节制,参与淮上防线的防守。
从另一方面,也是加强枢密院对地方兵马的控制;毕竟这些兵马正式的调度权,从此直接掌握到枢密院手中。
这其实是非常的改变。
以往大越都是知州兼领兵马都监司,实际使得中书门下省对地方州兵的影响更大,枢密院通常只掌握禁军调度指挥权。
为此,刘献之后,荆北将不再委任新的经略安抚使,而直接委派兵马都部署,接到枢密院的垂直管辖。
目前襄阳方面,是属于王番到荆北出任兵马都部署司,主持地方兵马整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