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安陆迎来了第四位藩王,这就是寿王朱右榰,他是明宪宗第九子,弘治十一年赴四川保宁府就藩。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太远了,要求改封到内地,于是明武宗朱厚照上台后,同意九叔朱右榰内迁,新选择的封地也是在安陆境内,只不过叫德安府。
嘉靖二十四年寿王朱右榰去世,享年64岁,因为没有儿子,寿藩被封除。
按照吴山和高耀的打算,那就是借用寿王府的地盘,稍加修整即可,再不济就近修建新的王府,缺什么直接从废弃的寿王府运过去,也会节约不少花销。
要知道,藩王就藩的费用可是不菲,户部除了要支出新建王府的花销外,藩王就藩一路上的开销可都是由户部供给,这笔费用要一直持续到藩王达到王府才结束。
这一路上藩王出行的仪仗,随行人员的吃住,都不是一笔小数字,足够捉襟见肘的户部头疼的了,自然是能省就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赏赐的土地,只要不会触及周边士绅大族,地方上的抵触就会少许多,相关的工作推行也快。
这个时期,只要能早早的把景王送出京城,在吴山和高耀等人看来,都还是值得的。
两日后,魏广德就听说了,湖贵川总督黄光升在兵部选将中提出调俞大猷提调贵州西路参将一职的要求,兵部并没有当即反对,只是表示会向嘉靖皇帝上书,等待皇帝的意见。
实际上在见了黄光升的当晚,他就收到了黄府派人送来的条子,知道黄光升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托,只不过魏广德没有马上派人去大同,给俞大猷送信。
毕竟,这事儿的关键不在黄光升,而是在皇帝的态度,即便严嵩阻挠,可只要皇帝决心启用俞大猷,严嵩也是毫无办法的。
以前,或许官员们还担心来自严嵩的压力,害怕事后遭到报复,可是现在的情况下,无疑胆子就壮了不少。
打压,又能持续多长时间?
短时间遭到严嵩的报复,打压,等些年裕王上台,这段遭遇就会成为自己晋升的台阶。
虽然不知道俞大猷和裕王府是否有关系,可是严嵩和裕王府就是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和严嵩为敌,自然就是裕王府的朋友。
兵部的公文送进了内阁,魏广德就等着内阁里的消息了。
很快,魏广德就得到了来自内阁的消息。
和他想的有些差异,这次严嵩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反对,收到兵部奏疏的第二天就进行了票拟,并没有如同当初大同叙功时,连续驳回兵部请功文书。
一起被送进西苑的奏疏,还有内阁会同礼部、户部提请新建王府选址湖广德安府的奏疏。
承天府那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做为新王的就藩之地,在其境内的德安府就成了最佳的亲王府邸选址之地。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严嵩和景王一系似乎放弃了抵抗般,并没有选择从中作梗,阻挠相关工作。
魏广德对此,虽然有些好奇,可也有一些猜测。
他可不会像高拱等人在知道消息后,因为严家已经服软,他想的更多一些。
不过不管他怎么考虑,也没有想到严世番此时想到的,恰恰就是安陆州那个地方,风水看样子有点问题。
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景王和严世番已经知道了,当初他们安排的棋子已经被东厂秘密处决的消息。
换言之,当初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已经被嘉靖皇帝发觉,只是没有把他们牵扯出来。
担惊受怕半个月后,景王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他相信了严世番的话,毕竟是亲儿子,做都做了,还能怎样?
到了现在,知道嘉靖皇帝开始考虑封藩之后,景王也一度非常紧张。
其实,严世番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情况不比景王好到那里去。
阻挠,当然是不行的,这个时候嘉靖皇帝的权威不是谁都可以触碰的。
私下搞点小动作,不威胁皇帝权威,嘉靖皇帝看在亲儿子的份上,还不会对景王做什么,可是严家不行啊,即便是老爹在皇帝那里有几分薄面。
而且,到现在,严世番的内心里还有一点点小野望,那就是西苑并没有传出,嘉靖皇帝到底要让谁离京就藩。
在知道吴山等人选择安陆后,严世番更是和严嵩沟通过。
现在的严嵩年岁大了,精力不济,很多事儿都需要儿子参谋。
对于吴山等人的打算,严世番的想法就是反对,但不要强力阻止。
所以,在内阁的奏本中,只是表达严嵩觉得新王封在安陆“似有不妥”,和徐阶、吴山、高耀等人强力支持形成鲜明的反差。
魏广德注意到的就是这点,他以为严家打的主意就是在嘉靖皇帝面前装装可怜,现在身为内阁首辅的严嵩已经被次辅徐阶连同礼部尚书吴山、户部尚书高耀逼迫,不得不同意他们的主张。
“爹啊,陛下可是懂风水的。”
那晚,严世番给严嵩详细解释了原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吴山、高耀他们选择的地方,可绝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反而是块死地。
嘉靖皇帝休息道教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实际上,当初孝宗皇帝朱右樘把弟弟封到安陆,本就没安好心。
朱右樘幼年的遭遇,要说他对宫里人没有一星半点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他登基为帝后,依旧对万贵妃家族毫无办法,最起码不能公开进行报复。
也就是兴王朱佑杬澹薄名利,一心向道,才没有步郢、梁二藩的后尘。
虎毒不食子。
在严世番看来,嘉靖皇帝应该是会驳回这份奏疏的,不管怎么说,景王都是他亲儿子。
至于黄光升选将俞大猷,严世番倒不怎么上心,毕竟到了这个时候,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一起送进宫里,嘉靖皇帝看出什么后,一怒之下,或许一并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