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成梁不由得有些嫉妒留在辽东的戚继光,通过谭纶和内阁次辅魏广德接触上。
内阁阁臣。
本来就打算找机会和李成梁画饼,正好借着这话说出来。
今日的文管队列没什么变化,只是武官队列前排多了个李成梁,而他的儿子李如松因为品级偏低,是没资格上朝的。
也让李成梁更确信勋贵在朝中武将集团里的影响力之大,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吕调阳在一边陪笑两声,随后就听到张居正说道:“我过来晚了点,看到李成梁在外面候着。”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逆酋王杲,诱杀我裨将裴承祖等,督府张学颜与总戎李成梁鼓行而前,乘胜直捣.封李成梁右军都督府左都督,掌府事”
“二位.”
“兵部奏报朕已经看过,赏功罚责本是朝廷惯例,今逆酋伏诛,自然该对有功将士进行封赏。”
李成梁跟在武官们后面,也是向外走。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只有成为勋贵一员,才有机会保持李家长盛不衰。
内阁相召,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可是他们也知道,肯定是大事儿。
明显,谭纶是被叫到内阁商议大事去了,而午门外的官员,其实是在观察那六位大人,判断朝堂局势的。
路上遇到相熟官员,难免就走在一起,小声聊话。
分开时间较晚,这一晚上大家其实都没休息好,这会儿难免都有些困,寒暄两句就在打盹儿。
三人出了朝房,其他官员也陆陆续续从朝房出来,汇聚在午门外按品级站好。
张居正坐下后才说道:“二位要是困了,就再眯会儿。”
不过每次朝会第一件事儿还是鸿胪寺官员先出班,对皇帝奏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
毕竟,李成梁担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虽然现在都督府没多少事儿做,可毕竟占了一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位置,这就意味着他们这帮勋贵少了一个官职,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家人前后打着灯笼,很快就汇聚成一条长龙。
“唉。”
不过,欣喜的脸在听到让他入右军都督府掌府事后,瞬间变色。
旨意宣读后,自然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很快大朝会就散了。
不能去边镇就不能立功,不能立功的武将,是没有机会封侯的。
之后则是兵部尚书谭纶启奏,其实就是昨日献俘大典事宜,奏请给予有功将士封赏。
宫门墙角边还建了朝房,供官员们在此休息候朝。
他在辽东做过的事儿,许多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倒不是他有反心,此时在大明造反和老寿星吃砒霜没有区别,在很早的时候,因为袭职的困扰,所以李成梁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要争取为李家留下更好的几页,那就是封侯拜相。
內侍传唤后,三人都向周围同僚告辞,然后看向后面走过来的张居正、魏广德和吕调阳。
今日朝会本就没什么事儿,宣旨封赏李成梁及一班辽东将官就是今天的头等大事儿。
今日的程序早就已经告知,所以在百官行礼后,小皇帝朱翊钧挥手,让身旁太监继续。
皇极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称为“金台”,台阶左右是钟鼓司的乐队,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穿着全服铠甲,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身后则各有校尉握刀站立。
他其实最怕的就是朝廷调虎离山,要对他进行清算。
对于现在的朝会制度,别看科道言官私下里还是叽叽歪歪的,但是大家心里知道,现在才是最好的。
李成梁想想就觉得头疼,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他却接触不到。
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戚,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很快,东西长安街上就出现了车轿,一些武官还骑着马赶去上朝。
“闭目养神,哪能在这里谁,呵呵。”
万历皇帝很快坐在御座上,城楼下再次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
虽然旨意已经发出,他明白难以改变什么。
距离皇城不远处,车轿都渐次停下来,官员们下车的下车,下轿的下轿,步行前往承天门。
三人马上错身还礼,然后六个人就一起往内阁方向走去。
只是片刻间,变化巨大。
当然,能进朝房的,也只有高品级官员,五品一下的是没机会进入里面休息的。
李成梁是第一次进紫禁城,不过也没少对礼部和内廷派来教礼仪的官员和內侍打点,所以后宫的情况不清楚,但是前面还是了解的。
也不知道这会儿是在驿站休息,还是在承天门外候着。
内使两人,一人执伞盖,立于座上,另一人执“武备”,杂二扇,立于座后正中。
是的,在京城袭职那些年,他看到京城的勋贵人家在京中的排场,虽然权利被削弱,但是依旧是朝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听到这话,李成梁才如梦初醒般,收拾好心中的失落,向着城头上的万历皇帝跪谢皇恩。
先前入宫前,这帮人还和他称兄道弟,聊得好不愉快。
穿过承天门,在京百官很快就云集在午门外,等待宫门的开放。
等天明该上值了,肚子也饿了,还得找地方弄点吃的填饱肚子。
当然,因为文武殊途,现在拜相是不可能的,只有前朝才有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说法,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封侯一项。
“呵呵.”
三人中朱衡和谭纶在一起,有说有笑往外走,王国光却是在另一边,和其他官员说话。
钟鼓司奏乐,皇帝到达御门,锦衣卫力士撑五伞盖、四团扇,从东西两侧登上丹墀,立于御座后左右。
特别是皇帝,依旧信任勋贵,信任这些与国同休的贵族。
等朝钟敲响后,左右掖门洞开,百官按品级依次穿门而入。
李成梁把朝廷的封赏说了下,听说父亲留在京城掌右军都督府,李如松就是面色一喜笑道:“爹,这是好事儿,终于可以离开辽东那个苦寒之地了。”
李成梁只是回头看了眼儿子,恨铁不成钢道:“没了辽东,如何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