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下的局势,林凤离开吕宋的可能微乎其微,他的所有战船已经被夷人摧毁,没有交通工具,他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
除非
瞬间,俞大猷感觉自己仿佛猜到了什么。 虽然和实际情况有出入,但此时,仅凭已知的信息,他确定林凤十有八九是在吕宋北部某个地方隐藏了战船。
他不知道林凤是打算利用小船偷渡离开吕宋,大船确实是没有了。
“唉”
俞大猷一声长叹,即便猜到又如何,不知道林凤的战船藏在哪里也是枉然。
大海茫茫,就算马上给海上的王诏等人传令,大明南海水师也没办法分出兵力巡海,拦截出海逃窜的海盗。
而此时城内的明军推进速度也快起来,随着城里多处地方着火,还在抵抗的海盗们也是担心自己在城中的家人。
除此以外,长时间得不到林凤的命令,让各处的海盗首领们也是心中犯嘀咕。
是的,能做到首领位置,都不是笨人。
蠢笨之人早就在海盗内部的一次次清洗中死的渣都不剩下了。
这么久都没见到林凤本人,大家自然都会产生一个疑问,那就是大当家的现在到底在哪儿?
于是,一种猜测不可避免的在海盗群体中出现,传播开来。
有了这样的想法,无疑对于还在勉力坚持的海盗是极为致命的。
之前还能拼死抵抗,而此时开始出现降兵,看到没处可逃的他们选择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当然,一开始投降的只是小海盗,头领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死心。
毕竟玳瑁城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小,或许大当家的没有到这里,而是去了别处。
可是,当残余海盗被挤出东门,最后只能退守南城墙这一段后,剩下的海盗首领们聚在一起,这才发现,林凤还真特么的没在。
“大当家的在哪儿?你们谁看到了?”
“谁看到林当家的没?看到的说个话。”
趁着明军攻击停歇,重新调整兵力的时候,头领们聚在一起说起来这个话题。
可是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接话。
“都没人看到他吗?”
“不对啊,其他地方早就被明军占领了,大当家的不退到南城还能去哪儿?”
“之前城中城主府爆炸,大当家的不会和明军同归于尽了吧?”
“不可能,我从那里推出来的,明军打过来的时候,大当家府邸就一直没有开过门,没人出来。
那时候大当家的可是能够和我们一起撤走的,当时我们还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
有从城中心退过来的头领开口说道,他也算是林凤的心腹,可是此刻他却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以往,在其他人面前,他们这些自诩为心腹的人,走路可都是昂首挺胸的。
可是到现在,大当家的不见了,那他们又该依靠谁?
在一阵喧嚣过后,所有人很快都偃旗息鼓。
他们已经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林凤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用他们不知道的渠道偷跑了。
要是人被明军抓住,这个时候明军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他们会把林凤押到阵前,要他们投降才对。
毕竟,大当家的都被对方俘虏了,他们的手下士气多少都会受到打击。
其实就算现在,因为林凤迟迟不曾露面,手下已经有人怀疑大当家的抛下他们自个儿跑掉了。
现在龟缩在南门的残余海盗,是真的群龙无首的状态。
不过此时,这里的人明显分裂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林凤曾经的心腹们,而另一派则是其他人。
就在场内局势逐渐紧张起来的时候,南城墙左右两侧忽然传来明军“砰砰砰”的炮声。
“玛德,狗官又开始进攻了。”
“先顶住这次攻势再说”
很快,城楼上聚集的各家首领就向左右分散开来,各自去找自己的手下准备抗住明军这次进攻。
现在剩余的海盗已经不多了,也就千余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只能痛苦的在地上哀嚎。
明军也没心思管这些人的死活,就让他们躺在那里自生自灭。
现在这里的攻防战,一路是陈璘带领,直接从东门往南门打。
另一路则是邓子龙带领,在安排好城市各处布防后,他就从西门绕过来直接抵达前线。
“给我架炮轰。”
在再次遭遇到一股海盗殊死抵抗的时候,邓子龙毫不犹豫下令道。
几门佛朗机炮被抬上来,对着对面的海盗就是一轮急速射。
炮手们动作飞快,快速把所有的子药筒都打光,这才又把大炮搬回后面,继续装填弹药。
而随着明军这轮猛烈的炮火袭击,那些抵抗的海盗本就不严密的阵型被轰击的七零八落。
随着又是三段击的鸟铳轰击,海盗防线立时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而就在这个时候,邓子龙果断下令,让苏禄国士兵开始冲锋,直接冲垮对方的阵型。
这也是之前他和城里商量后的结果,明军有火器犀利的优势,自然要最大限度发挥出来。
用火器击破对面的防御,再让苏禄国士兵冲锋,他们的伤亡也会最小。
至于为什么不是明军上墙,其实苏禄国士兵自己心里也清楚,明军人数太少,他们所能依仗的就是火器。
近战,貌似还真不是水师擅长的。
虽然海战中经常爆发接舷战,但战船上都配备中小号的佛朗机炮,还有鸟铳和箭矢,甚至在一些大船上还有震天雷这样的原始手雷。
明朝已经开始研究开花弹,同时出现的还有震天雷和万人敌。
开花弹容易理解,掏空炮弹,里面装填火药和铁料石块,外有引线,利用爆炸点燃引线飞到敌人面前爆炸。
震天雷和万人敌都属于手雷,不同的是万人敌属于重型手雷,多用在守城战中,士卒从城头将其抛下。
因为重量大,根本没法远投。
而震天雷稍小,可以丢出一定距离。
有这些武器,明军近战还真的逐渐退化,几到无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