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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过客栈内外的众人,林一对那两个黑衣人连了正眼都没有,而是斜睨着那个玄袍老者说道:“你方才是骂我吗?”他嗓门不高,话语清冷。 其倨傲的神情比之对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哼了一声,老者便要作。可他随即眯缝着双眼,锥子般地盯着这个年轻人。少顷,其神情微变。
来到雷鸣谷的时候,老者便察觉到了几分的异常。且不说那两个筑基弟子没了踪影,便是洞府亦被人占了。而最为可气的是,一个练气小辈堂而皇之占了洞府不说,还用禁制封住了洞口,便是自己的随行弟子亦不得入内。而谷中唯一的主事之人竟是丰家的修士,莫非,有人想造反不成!
为此,老者心头火起,却又自恃着身份,便守在客栈门前,只等着有人前来请罪。于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教训这些不听话的人,不无为黑山宗立威的意思。不过,他等来了丰雷,还等来了这个年轻的练气小辈。可这个狂妄的小辈……
老者神情阴鸷,兀自盯着林一不放。少顷过后,他竟是站起身来,抬脚走出了客栈。见状,在场的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这人要倒霉了……”有些惋惜地摇摇头,石当嘀咕了一句。其身边的石芽儿亦露出担忧的神色,轻声自语:“灵石多了有何用……”余下那些瞧热闹的人,纷纷摇头。一个练气修士。于一个前辈高手的面前逞强,真是自不量力啊!这人不会是癔症了吧……
“这位道友面善啊!缘何要隐藏修为呢?”彼此相距五六丈远,老者站定之后,竟是拱了拱手,再次问道:“老夫黑山宗公冶殷!这位道友的大名可否相告呢?”
“公冶殷?”眸光一闪,林一依旧是背着双手,随声反问道:“你见过我?你是公冶干的族人?”其神情如旧,从容而漠然。
“胆敢直呼我宗主名讳!你……?”失声之下,叫作公冶殷的老者已张口吐出法宝。那是一个尺长而黝黑的木杵,滴溜溜转动着,带起了一阵阴风,威势不凡。他蓄势凝神,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一说道:“宗主乃我族中的长辈,你岂敢无礼!莫非,你真是那人不成?”
那人是谁?不就是一个练气修士吗!怎么惹得一位高人如此的防备?
这情形怎么看着都有些诡异!在场的众人诧然,便是两个黑衣人亦有些糊涂。
修士的法宝大都是飞剑,这么个药杵状的东西还真是少见!未见惊慌,林一皱起了眉头。问道:“我是谁?”
“八十多年前,我曾见过一人的画像。别与老夫说,你便是那个林一……”公冶殷目露凶光,一字一顿说道。一个练气小辈敢于如此猖狂,这本身便有古怪,而其相貌与那人又是极其的相仿,不由得不令人生疑。
林一是谁,在场的人大都不知道。八十多年前的往事,对那些练气修士来说太过遥远,可两个黑衣筑基修士却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不由得为之色变,双双召出了飞剑便冲出了客栈。而丰雷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向一旁悄悄挪动脚步。
对方三人已成夹攻之势,林一却是不为所动,恍然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如此啊!”他还以为被对方识破的了身份,没想到真正的原由,竟然还是多年前的那件往事。
“既然知道我是林一,你还敢作大自称老夫……:”冷冷的话语未了,林一双眸生寒,黑乍起的一刹,衣袂无风自动。其内敛已久的强大威势沛然而出,浓重的杀气,及窒息的恐慌,霎时间笼罩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那躲在柜台后的掌柜与伙计,不胜惊惧,早已瘫倒在了地上。瞧热闹的一伙人皆是大惊失色,一个个腿脚软,却不敢挪动半步。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莫非是金丹祖师?我的天呐!
人群中的石芽儿,只顾着瞪大着眼睛,小嘴半张,心头狂跳不止,大气亦不敢出一下。昨晚还埋怨这人不好好修炼,原来人家是……
“金丹后期的修为?你……你真是林一?”公冶殷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摇头,惊道:“传言,你扬威于丹阳山的上云台,为此,宗门……这一切竟是真的……?”
当年,仙门有传:林一,为正阳宗练气弟子。玄天仙境中筑基初始,杀筑基后期修士,闯玄天殿,得仙家至宝,被困玄天塔,后安然逃脱,下落不明。又二十年,于落霞山现身,修为不明。而正是此人,于不久前的丹阳山上云台,痛殴玄天门的余行子……
惊骇之下,公冶殷的神色变幻着,与方才已是判若两人。其小心谨慎的模样,如临大敌。无论这人是不是当年那个林一,这与金丹后期仿佛的威势不会有假!黑山宗要找的人,竟会来至此处。这样一个人物,又岂是自己可以应对的。该死的丰家,还有那个可恶的丰雷,回头再寻你算账!
念头急转之下,公冶殷不待林一说话,大喝道:“各自逃命!”他虽是老者的模样,身手却是极为的利落,于喊声出口的刹那,竟是一跃而起,踏起剑虹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