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九牧仙法,名为‘生死结’。你将之修炼娴熟,师父另有交代!”圣女头也不回,反手抛出一枚玉简。
雨子将玉简接过,不解自语道:“生死结?”
“纵有千千结,不过生死劫。唯有看破法外之身,方能大道有成!此法将会助你一臂之力……”圣女如此说道。
九牧仙法,自然非比寻常,即便是名称的叫法,都这么的别有用意。而师父的举动,更是出乎所料。雨子迟疑了下,说道:“弟子本事低微,只怕有负师父所托……”此时的她虽然还是顺从听话的模样,却少了几分怯懦,而多了几分主见与异样的沉静。
圣女好似已有察觉,并未有所意外,反倒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雨子若是不肯与师父分忧,就此作罢……”
雨子心有不安,忙道:“师父有命,弟子岂敢不从?”无论怎样,她都是九牧的弟子,并身受师恩。倒行逆施之举,非其所为。
“嗯!雨子孝心可嘉,不枉为师的含辛茹苦……”话到此处,圣女转身看来,很是欣慰地说道:“为师原本有一桩难事,颇为棘手,稍有不慎,便将危及九牧的生死存亡……”
雨子从法阵中站起身来,欠身候命。
“雨子有言必诺,为师甚慰!此乃人之根本,但若有违,必遭天地共弃之!”圣女微微点头赞许,话语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接着说道:“凭借你眼下的修为,再以一式九牧仙法,左右全无对手……”
雨子不等师父将话说完,已是心头砰砰直跳,失声道:“不可……”
“哼!前倨后恭乃小人行径,绝非我弟子所为……”圣女的话语声突然一沉,洞穴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雨子已然是脸色煞白,犹自贝齿紧扣。她盯着眼前的法阵,胸口微微起伏。
与此同时,圣女忽而出一声轻叹:“唉!九牧安危,事关重大,岂能出尔反尔?奈何师徒情深,不然你必遭门规重惩……”
雨子的双颊猛然罩上一层霞红,一时手足无措。她急于辩解,却难以出口。
圣女对弟子的脸色变幻视若未见,自顾说道:“为师另有一桩难事无从排解,你不妨两者权衡择一行之,断然不得有所轻忽,否则门规不容……”
雨子尚自惴惴,师父已然转身离去,远远丢下一句话:“雨子!你乃九牧弟子,罗家义女。愿你梦境常醒,不坠沉沦。纵有千千结,不过生死劫……”
不知过去了多久,雨子犹然怔怔而立。魂不守舍之中,她长袖轻卷,手中多出一卷画轴。而其尚未将之展开,已是泪眼婆娑……
……
星空之中,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停了下来。前者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灰袍,气度内敛且淡然自若。后者则是中年人的模样,四肢粗大健壮,颇显孔武不凡,而他丑陋的面庞上那凸出的两眼中却始终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林……林尊……不知您我该往何处去……”
中年人迟疑着问出了一句话,那个熟悉且可恶的名讳差点脱口而出。他带着小心,随即又止不住暗啐一口。曾几何时,面前的这位不过是个小辈。谁料时过境迁,一对仇家竟然成了主仆并尊卑有别。天意弄人,徒呼奈何!
林尊,便是离开龙墟不久的林一。中年人,则是苍季。两人离开龙墟不久,一时去向不明。
林一没有理会苍季,而是抬眺望上下四方。数百年以来,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神识也跟着水涨船高,并强大的有些出乎所料。如今只须心念一动,神识便可直去万万里之外。即便那广袤的众多仙域,亦可一览无余。只不过,星海浩瀚无极,总有看不透、看不破的地方。正如那十八仙域中下落不明的三家,与神秘莫测的九牧与妖域,或许还有神苍谷以及其他一些未知的对方,尚有待去一一寻觅……
“与我指明神苍谷的所在!”片刻之后,林一回过头来。
十余丈外的苍季脸色一苦,禁不住连连摆手,说道:“离家已久,且身处未知,在下也是不辨方向啊……”
“呵呵!”林一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说道:“苍季!你若心存侥幸,我不妨为戈衣长老报仇……”
“无耻……”苍季怒不可遏,低声嘶吼。对方看似道貌岸然,却是个擅长借刀杀人的无耻之辈,在篡取了龙族过后,果然又要盘算起神苍谷。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一眉梢一挑,神色如旧,却无意多说,只将下巴一抬,极为淡漠地注视着动怒不已的苍季。对方好像只是一道无趣的风景,他不过是恰好途径此处罢了,随时都将弃之而去。
苍季脸色一僵,心头一懔。不知为何,那人愈是如此的漠然,愈是令人无所适从。他眼珠转动,惊惧难消,迟疑半晌,只得尴尬地强笑道:“离家太远,路途难辨,何妨且行且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