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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或者说,两个光屁股男子,手持铁棒、银刀,从山崖上跳了下来。
虎哥自有道理。在他看来,他不仅是当过妖尊的人,还是个会过日子的男人。能否摔死,姑且不论。而当年从仙域带来的道袍却所剩无几,一件件给撕扯碎了多可惜啊!且途中无处添置行头,以法力拟化更加麻烦。总不能再以兽皮遮体而全无高人风范,那不是丢老大的脸面吗!兄弟俩干脆光屁股跳上一回,很是划算。龙哥,你敢是不敢?
崖顶应该有三、五百丈高。山崖的四周草木茂盛,飞溪流瀑,雾霭萦绕,别有一番景致。而突然多出两道**的身影急坠而下,场面惊艳;尤其是刀棒划过的一阵银光黑风,以及某人的吼吼大叫声,更为此间平添了几分别样的生动!
两道身影撞破雾霭、穿透林梢,风驰电掣般地砸向山脚。
转眼之间,离地十余丈。
兄弟俩催动法力,便要强行止住去势。谁料下方寒气浓重,腥风盘旋。两人稍有迟疑,双双往下坠去。随之水花四溅,紧接着异变突起。
虎头摆出浑天不怕的架势,并非真正的莽撞。虽有雾霭阻挡,崖下丛林间的一汪深潭却是隐约可见。若要避免原路返回而多作耽搁,就此跳下去倒也是条捷径。他是成心耍闹,老龙则就势成全。而两人正自收势不住,忽有一道黑影破水而出。
老龙看得分明,挥刀横斩,奈何自己落势太快,才将扬起手臂,人已坠入潭中。
虎头更是不堪,直接被那粗大的黑影给紧紧缠缚。他勃然大怒,却挣扎不及,“轰”的一声砸向水底。
潭水足有百丈的方圆,有山溪飞瀑,为丛林环绕,四周更是郁郁葱葱而莽莽荡荡。原本一方幽静的所在,突然间水花飞卷而轰鸣阵阵。直至盏茶的工夫过后,两道赤条条的身影这才急蹿而出,随即双双“扑通”落地——
“他娘的,一条小蛇都敢猖狂……”
“呵呵!那头蛟足有二十丈,算得上是条大蛇……”
“那又如何?若是头真蛟,我必将它剥皮抽筋、饮血吃肉。遥想当年,那还是在妖域的时候,虎哥我一威,瞧瞧,便如这般……”
“冲谁瞪眼呢?找揍……”
“哈哈!只要虎哥一威,那可是万兽俯啊!而来到这六层的碧霄天后,但凡是个东西都敢放肆,还杀不胜杀、烦不胜烦……”
“此处的异兽为数众多而层出不穷,并灵智未开,连我老龙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怕你一个小小的虎头……”
“咦!你好像比我厉害的样子……”
“好汉不提当年勇,难不成像你这般动辄吹嘘……”
“哈哈!这些上古异兽虽为禁制拟化而成,竟与真的没甚两样。而再这般下去,着实无趣……”
虎头见潭边的草地很是平坦柔软,干脆丢下铁棒一屁股坐下,接着又仰面朝天躺着,自觉舒服了,继续又道:“接连追赶数月,还是一无所获。我只想杀了那个台胜,他娘的……”
老龙已拿出衣袍束扎妥当,不忘留意着四周的情形。
深潭所在,位于一道小小的峡谷之中。由此而去数千里,则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其间同样是古木成林且苍郁茂密,一时难以瞧得分明。至于是否寻到了碧霄谷,尚不得而知。不过,接连奔波数月,唯有此处尚未涉足。且歇息一二,再行计较不迟。
老龙将七尺银刀插在地上,随即在虎头的身旁躺了下来。他两眼望天,接话说道:“据老大交代,台胜等人乃是凌道暗中豢养的一群鹰犬,借木灵谷藏身,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
虎头枕着手臂,光着身子,怡然自得地翘起了腿。而其一张虎脸上却隐隐透着几分杀气,恨恨说道:“台胜囚禁老子二十年,他死定了,哼哼!”他与老龙在幽冥海吃尽了苦、受够了罪,如今回想起来还是恨意难消。
老龙神色平静,一如从前的沉稳,随声应道:“又岂止台胜一人?木灵谷的修士,皆无幸免之理!”
这兄弟俩在入塔之后巧遇台胜,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不容分说便扑了过去,对方却是避而不战。当追至此处,接连杀了台胜召集的几位帮手。而台胜本人则是借机逃遁,随即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中而再难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