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自有一只无形大手操纵一切,尽管王言俯视人间,但只要入了这人间,就难免被那大手拨弄进去。
王言回马鞍山的大本营要过红隧,而之前叶天的那个旮旯在柴湾,也就是本岛的东岸附近。回程必然要经东区,而东区有树仁学院,就是知名校友是华仔的那一个。现在当然没有华仔出位,但王言认得的,方婷在这里读书。
此时树仁学院的地位,就相当于后来国内的专科学校,培养专科人才,同港岛大学、港岛中文大学是没法比的。
王言开的也慢,再加上路过大学还特意放慢了车速,感受一下八十年代港岛靓女的青春气息。他路过的时候,正赶上下课放学。而在距离大学门口一段距离之后,王言看到了方婷。
只是此刻的方婷情况不是很好,路边停着一辆敞篷平治,她的身边正有几个古惑仔拦着不让走,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踩着大皮鞋、带着大墨镜吊儿郎当的,不是丁益蟹又是哪个。
王言慢慢的行驶,看着那里拉扯着方婷的几个人,停在了敞篷平治的后边。
见方婷着急、害怕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丁益蟹笑的猖狂。
上一次之后,丁孝蟹不解气,又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打的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一开始还好,连连保证不招惹方家的人。后来随着时间愈长,他这心里就愈难受。那个叫王言的,他是不敢动。毕竟他自问比丁孝蟹差了太多,大哥被那么打脸,成了港九的笑话都没敢还手,他就更不敢了。而且那种被掐住脖子,生死由人的感觉的太恐怖。他有时做噩梦,都是被王言活活掐死。
尽管他恨王言入骨,可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去找王言的麻烦。但不能收拾王言,收拾方家这个祸头,他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王言说什么不要招惹方家,但他就不信,王言能一直盯着?那他就收拾了方家人,又能怎么样?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王言会为了方家人跟他们死磕。
之前丁孝蟹召集一帮人一起分析过,觉得是王言想要利用机会,找个由头扬名,好站稳脚跟。而且王言当时也说就是要吓唬他们,综合看来,只有这一种解释。至于方家,不过就是那个由头而已。
丁益蟹认为这话说的太对了,他就不信王言真的会为了方家人和他们玩命。得失完全不匹配,王言没理由的。
所以他最近想明白了,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没事儿就来试探试探。就是想看看,王言会不会来。毕竟他没做什么过份的举动,王言若力保方家真来了,无非就是揍他一顿狠的而已,不可能拉人直接跟忠青社干起来,或者直接弄死他们丁家兄弟。但若是王言没来,那可就……嘿嘿……
此刻听到汽车声,狂笑的丁孝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没有当回事儿回头想要继续调戏方婷。结果回头的途中,想起来这车怎么这么眼熟呢,赶紧又回头看去,还下意识的摘了墨镜。
当然他能觉着眼熟就不错了,毕竟平治在这港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老丁家那么有钱,车不知有多少,谁没事儿特意去记车牌号啊。
待车停好,看到在主驾上下来的人,丁益蟹的笑容还在脸上,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不是笑。当即僵硬的转身,想跑。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枪?”
身后,王言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丁益蟹僵硬的定住身形,慢慢的转过身来,就这么片刻间,头上就已经有了冷汗。一脸尴尬的看着王言,想要问好,不知说什么,想要来一个善意的微笑,他笑不出,就这么眼神躲闪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言哥!”
被围在中间的方婷看到王言,高兴的差点儿没跳起来,赶紧的跑到王言身后躲起来,还紧紧的抓着王言的胳膊。
“有我在,不用怕。”王言笑呵呵的揉了揉方婷的脑袋,随即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放开:“骚扰你多久了?不是说过有事找我?”
被王言摸头、拍手的,方婷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手低着头:“你那么忙,不想给你添麻烦嘛。”
“那不是就吃亏了?”因着是右舵车,王言拉着方婷来到左边,拉开车门:“在车里坐一下,马上就好。”
方婷俏脸微红,小声应了一下,乖乖的坐到车里。
关上车门,王言笑呵呵的走到了仍然呆立原地,动都不敢动的丁益蟹面前。至于边上的一干小弟,看都没看一眼。
轻轻的拍了拍丁益蟹的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说话不要再招惹方家,是不是啊?”
丁益蟹暗暗咬牙,陪着笑脸:“是……是说过。”
王言二话不说,直接一嘴巴子轮飞了丁益蟹,上前踩着他的脑袋在地上摩擦,淡淡的说道:“那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了?还是你真的活够了?嗯?”
“我……我错了,我再也……再也不敢了,能不能……能不能饶我……饶我这一次?”
丁益蟹话说的费力,他刚才被扇飞了一颗牙,此刻随着说话,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哎,你哪里有错,错的是我啊。可能是我上一次没说明白,既然这样那我再说一次好了。”王言抬起踩在丁益蟹脸上的脚,转身走了一步,不等丁益蟹想明白到底怎么事儿呢,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脚腕处。
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嘣’,接着丁益蟹惨叫着满地打滚,不再管他,王言转身走向了一边呆立的几个小弟那里,同样的,每个人都断了一条腿,地上一堆人在那嚎叫。
王言就那么看着,甚至悠闲的点了一根烟,悠闲的吞云吐雾。
直到一根烟快要抽完,王言才走到已经过了最初的疼劲儿,冷汗、鼻涕、眼泪一起流,紧要牙关哆嗦着硬挺的丁益蟹面前蹲下:“这次说的记住了么?”
丁益蟹没说话,仇视的盯着王言,恨不得生吞活剥直接弄死他。
“要不说你废物呢,要是丁孝蟹在这里,他只会对我赔笑脸。不像你,就差把弄死我写脸上了。还是太年轻,要学会做咬人的狗才是。”王言摇了摇头:“算了,可能还是我表达不清楚,再跟你说一遍吧。”
说着话,王言就要起身。
“等……等等。”
已经知道了王言怎么说话,丁益蟹赶紧的出声阻止,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疼的直抽冷气的看着王言:“言……言哥,不用……不用说了,我都知,都知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言又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道:“知道你不服,想着报复,但没事。回头告诉丁孝蟹,怎么我都接着。还是那句话,要杀我你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死,你们就死全家。”
“相信我身边的人你们也都调查清楚了,阮梅包括罗慧玲以及方家兄妹,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们受了伤害,出了意外,我就当是你们丁家兄弟干的,不要想着什么栽赃的低级手段,要灭也是先灭你们。”
“你们肯定知我是中医,呐,我简单的给你讲几个折磨人的方法。古代有一种刑罚……”在丁益蟹恐惧的眼神,哆嗦个不停的身体中,王言慢慢的讲了几个酷刑后,道:“所以啊,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要是我认识的这几个女人,有什么绑架、强间、车祸之类的遭遇,那你们丁家兄弟应该会感受感受这些失传已久的刑罚。”
“我话讲完,都记住了?”
丁益蟹不迭的点头:“记住了,都记住了。”
“记住就好,回去原原本本、一字不露的讲给丁孝蟹。”把剩下两口的烟屁股塞进他的嘴里,王言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敞篷的平治:“车不错。”
丁益蟹忍着痛,赔着笑脸:“言哥放心,回头……回头我就让人连着之前那辆车的手续,和……和这辆车一道给您送过去。”
“嗯,不枉我一番苦心教导没白说,就是要这样,仇恨是记在骨子里,不是长在脸上的,以后多练练。这次下手轻,接回来还能用,不会影响正常活动。要是再有下一次……”王言没再多说,笑呵呵的看着强笑的丁益蟹,摆了摆手:“走了。”
王言不怕反噬,人都是贱皮子。第一次丁孝蟹没敢动手,这一次王言更近一步,同样的,他还是不敢动手。毕竟除了丁益蟹被踩折了脚,又损失了一辆车以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且他有言在先,他们不占理。
反正只要丁孝蟹没做好自己死全家的准备,就绝对不敢动他。那么只要不敢动他,王言就会一步步的得寸进尺,一步步的拉低丁孝蟹的底线,以致丁孝蟹顾虑重重更加的不敢乱动。就是钝刀子割肉,玩儿死他。
而他倚仗的,就是自身能够直接弄死人全家的绝对武力,到啥时候还是拳头大的好使。要是当初无间道之中,他有现在的武力,也不至于跑到国内,名为学艺提高自己,实为避祸遥控指挥……
相应的,今天他说的话传回去,丁孝蟹还得派人保护阮梅、罗慧玲以及方家姐妹。毕竟万一别人看老丁家不爽,想弄死他们又做不到,知道了今天的事利用起来怎么办?
王言转身上车,载着方婷离去。
原地留下的,是溢出天际的,对他王某人的真诚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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