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声说道：“己丑科进士，拜官家。”

“官家在给臣出题呢。”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一.一六九

只见王言右走了三步，顿了下脚，随即更大声音的说话。他又是用了发声技巧，声音穿透了群臣的聒噪，余音绕梁。

王言摆了摆手，将手中的两套官服扔到了车里，轻快的上了马车……

乱七八糟的岗位什么都有，正如结束考试樊楼聚会时大家想的那样，有的人去地方做小官，有的人在中央做小官，有的在政务系统内，有的在军务系统内，有的是实权官，有的却是图书馆管理员，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负责工程、马政、统计等等。

老包现在的感觉就还不错，工作还算顺利，反正不顺利他就喷，逮谁喷谁。别看他不是宰相，但是他也不怕文彦博，哪怕差了三级，逮着机会也是一样的喷，所以他的工作就很开心。

授官是从后往前读的，这一手拉期待，这帮人用的也是精熟。

文彦博喝了口茶，摇头道：“官家重情谊，也要问问范公的。”

所以出此言的原因，在于现在的杭州知州是范仲淹……

“但凭官家做主。”

就在老包家开心的欢送中，王言带着一大帮人，没什么声息的乘上了南下的船，离开了京城。

早都等在外面的欧阳发凑过来问道：“三位哥哥都是什么官啊？”

声音洪亮，因着特殊的建筑形制扩了音，荡的老远……

“京中乃是非之地，不便久留。况且婚期已经定在本月底，有时间早些回去筹备一番也是好的，留在京中做甚？走了走了。”

王言以后加了馆阁的职，再封了勋爵，还有其他的兼职等等，也是一行都写不完全的……

文彦博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水，看向了一边的冯京与范纯仁：“你们三人倒是有缘，省试、殿试皆为前三，过上几年必是为天下称颂的佳话。”

“那么子言是否确有变法之志？”

拜访过了文彦博，王言等人又去了一趟老包府上辞行。

当然范纯仁跟冯京也有前边的官衔，不过是比王言低一些罢了，都是大理评事。

如此一番折腾，终于是散伙回家。

“走了，回去再说吧，今日高兴，子言兄，不若我等再吃几杯酒？”边上的冯京提议。

众新科进士们下意识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抚平着褶皱，而后以王言为首，迈过了大殿打开着的三扇大门的中间正门的门槛。

赵祯笑呵呵的看着肃立在前的王言，问道：“听闻王言早已同扬州通判之女定亲，就等及第以后成婚，是不是要多宽裕一些时间上任？既如此，多与你修养一月。成婚以后，再往杭州赴任便是。”

赵祯没有制止嘈杂，就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大宋国宝展示才气。能于闹市不受影响，自然也是令人赞叹的优点，他很期待。

“当然不是当堂不受，而是我等后来去吏部领告身、官服之时所说。”见小胖墩无邪的小眼睛，范纯仁莞尔一笑，“其实在之前我便如此打算。不下场考一考，家父不放心。可要是离开家父身边，我又不安心。没有两全法，也只得如此了。”

“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小栋梁翻了个白眼，不搭理小胖子，继续吃着肉。

但是到了吏部，范纯仁却是搞出了事。因为他不受官，说是要照顾老父亲。显然，范纯仁还是懂事儿的，没有在之前大朝的时候给赵祯找事，而是来到吏部再说，让吏部再往上报。

“尧夫兄长至孝矣。”盛长柏在一边拱手作揖。

王言吃着烤焦的肉干，说道：“等到了任上就好了，那时候就是真实了。你看尧夫兄，他就没这许多感慨。”

“文相，此等事学生便能做主。实在是家父身体不好，来京半年已是百般牵挂，若远途为官，实在不能安心。还请文相在官家那里美言几句，成全学生一片孝心。”

来文彦博府上，并没说什么有营养的事，算是试探了一下王言的阵营问题。别的就都是一些前辈对后辈的关照，传授一些为官经验之类的。

如此热闹了好一阵子，笔墨纸砚伺候，王言现场写下了这一首诗，又给这一首王言文抄的诗起了个名字，叫‘己丑三月十八于崇政殿应圣问以制之’，时间、地点、人物、起因都交代的清晰明了，大家留名，以后又是一段佳话，甚好甚好。

终于便就此散了伙，一行人直往吏部而去，领取告身、官服。途中，大家互道恭喜，互祝青云直上。

“怎么，好大名声的王子言不敢应承？”赵祯有些慵懒的坐在不大的龙椅之上，圆润的脸都是笑容。

“想是世人皆说王言有变法之志，是以范公想称一称学生的斤两，文相以为呢？”

文彦博摇了摇头，没有在这话上纠结，转而问道：“你可知为何让你通判杭州？”

“官家如何说？”

值得一提的是，今科的殿试，进士及第的排位同省试的次第一样。

……

这也是为什么，殿试不过只有两百多人参加，阅卷却要这么久。毕竟要确认一系列的岗位调动，以及适合给这些新科进士安排的岗位。

群臣惊讶于王言在这曹植在世的才气与逼格，这样的一副画面，在他们的眼前上演着，他们成了这画面的背景板。再加上令人难以忘记的，王言的年轻，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感叹。也就不由的同身边人小声交流起来，上千人一起交流，可不就是成了菜市场。

欧阳发奇道：“师兄何必如此匆忙？”

又是一顿官方的套话，要王言等人为国为民、忠君爱国，好好做官，不得贪赃枉法祸乱民生云云。

一直到了最后三人，范纯仁被任命为武进县知县，冯京被任为汝州通判，王言则是被授为将作监丞、通判杭州。

“唔……”小栋梁沉默了一会儿，嘴里塞着肉干嘟囔着回话，“没去京城之前是京城好，去了京城以后还是扬州好。”

却是赵祯抚掌叫好，他笑着点评起来，“简单易懂，朗朗上口，今日之事传出去，这一手绝句定然流传千古啊。甚好，甚好！”

“明日午后拜会过文相便走。”

文彦博并不打算放过王言，继续追问：“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你说的话，实乃我辈夙愿。依你之见，变是不变？”

“是学生怕给文相添麻烦。”

他也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要回家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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