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说平常的待遇呢,小兵每月一贯,吃喝不花钱,每年还给发衣服鞋子什么的。要不说王言养不起太多的兵呢,日常开始就是一笔不小的钱。再打仗有了伤亡,抚恤起来可是要命的……
站在城楼上的可不止是王言跟种谔两人,也不全是军官,还有因为领导都在而站的笔直的大头兵呢。他们听王言念叨着待遇,眼睛都直了。以前觉得禁军很威风,厢军狗都不当,现在他们重新认识了一下厢军……
王言笑吟吟的看着一样惊呆了种谔:“子正以为如何啊?”
“死得其所!”
种谔的内心之中已经在呐喊了,王言养兵的钱给他,他能养出来五万大军。怪不得一帮没见过血的,打起仗来竟然如此勇猛,硬碰硬的野战,一帮新兵硬是杀出了一比二的战损,尽管对面有二十多人是被他们自己砍死的。
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双手拢在袖子里,笔直站立的望着下方归来儿郎们的王言,迟疑的问道,“厢军待遇如此优厚,州中怕是难以支应吧?”
“本官为何如此大肆株连,大肆抄家?”
“无根之财,难得长久。且知州不可能久驻边疆,定是人走政息,白费了知州一片苦心。”
“放心,谁敢让本官的苦心白费,本官就让谁白费。本官历任杭州通判、开封府军巡院巡使,目前都与本官在时一般无二。至于钱粮无根难长久之事,本官便不与你多说了。你只要知晓,本官在一日,钱粮便多过一日。”
种谔转头看着手下们无邪的大眼睛,不禁凑近了些,小声的问道:“知州,不知可否将我清涧编入厢军?”
王言好笑的摇头:“本官之权责在于延州,不在禁军。若插手禁军之事,乃越权之举。更有收买人心、结党营私、私交边将之嫌。本官在朝中是如何形势,子正当是清楚的。若果真如此,明日本官便启程往岭南就官了啊……”
“是卑职孟浪了……”种谔有几分不好意思,主要他实在没憋住,老实人也眼红啊……
王言下了城楼,迎接他的好儿郎们回来。
张大咔的单膝跪地:“相公,幸不辱命。阵斩五十七人,补刀砍死二十六人。本督战死十三人,重伤二十一,余皆轻伤,休养几日便能再战。”
“都是好样的,本官说话算话,儿郎们的抚恤分文不差。重伤的好生活着,回到乡里给本官看着那些当官的,好好过日子。散了吧,赶紧救治。”
王言摆了摆手,转回身对着余下的厢军们训话。
“军人,当保家卫国,守土戍边,保境安民。本官与儿郎们说过,叫儿郎们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不是给别人打的,是给咱们自己打的。若西夏蛮夷破了我延州防守,长驱直入,那么遭殃的就是儿郎们的爹娘老子,媳妇孩子。
本官也说过,儿郎们保家卫国,打生打死,不能寒了儿郎们的心。作为延州父母官,本官便代表延州万民,给儿郎们吃好喝好,免去后顾之忧。儿郎们用命打仗,本官保儿郎们身后事。
儿郎们不负本官所望,训练用命……现在,便到了检验儿郎们训练苦工的时候。方才的战斗,儿郎们都看过了。本官现在告诉大伙,此事以后要每天进行,我等杀一个蛮夷,就少一分危险。自明日始,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儿郎们都会会西夏蛮夷,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延州儿郎的血性……”
王言一通讲话,他这次带出来的一千厢军已经激动的嗷嗷喊杀了。也不止厢军,围观的禁军也是受了王相公的蛊惑,一个个的杀声震天。
吓的对面的西夏人都紧张了起来,夕阳余晖下,可见快速移动的人影……
王言说到做到,就是从这天开始,王言开始跟对面玩起了百人队的单挑。
他的厢军真的训练的很好,毕竟都是好吃好喝供出来的,优厚的待遇养出来的。战斗意志很强,气势很足。那么在此基础上,只要养好了身体,练好了力气,打骂着让他们学好军阵合击,学会看旗号,就足矣拉出去打仗了。
每天定时定点,上午巳时两刻,也就是九点半,下午末时两刻,就是一点半。就这两个时间,准时的派出百人队去挑。
西夏那边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们心理优势巨大,根本来者不拒。毕竟以前打仗是他们赢了,要是没有辽国插一刀,没准真打进关中了。
所以以前的小打小闹,随着王言的到来骤然升级。两百人都能打一场遭遇战了,放到韩信身上,都能微操这百人队搞奇袭了。
所以虽然还是说着边衅,但是绝对不同往日那般,搞两个神箭手挑衅,或者来人恶心恶心,几十人的互相的杀一杀。
毕竟种谔麾下也就不到一万的兵力,一天一百人,也就三个月而已。
当然实际的战斗,却不是百人必须死光的。只不过是西夏人觉得丢了面子,对跑路的人进行了处置罢了,警醒一下其他人,让他们用命打。
整体的战斗,可以说互有胜负,总的来说是王言这边的胜的多,杀的也多。但是战斗意志很强,没有逃跑的,王言不鸣金,他们就不撤。
半个月下来,三十场战斗,最惨烈的一场,王言派出去的百人队只回来十人。
西夏不是没有精锐,他们当然也看出了王言在拿他们练兵,但是他们的新兵打不过,老兵带着也打不过,抽冷子的也会组成一支精锐的百人队,就是为了屠杀宋军。
三十场战斗打下来,王言派出去的三千人打成了不到两千人,这是十分恐怖的战损了。但是王言可以肯定的说,对面至少减员两千,其中绝大多数还不是伤减,而是死。
因为他的战士们,刀、枪、箭都淬了混合了牲畜粪便等东西制成的液体,为的就是提高刀伤的感染几率,玩起了生化战,脏的很。
但是王言这边不一样,他搞医院都搞五年了,早都研究出了消炎药,就是生产力不够。但是拿出来给他这边的厢军用,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他培养的医生,医术要更加的高。战后的存活率,还是十分不错的。
他那不到两千人,是能战斗的。剩下的一千多人,死的、重伤的减员也就不到八百。余下的都是能抢救一下的,大概率能活。
这一来一去,他的战损还是一比二。
而且他收获了两千真刀真枪拼杀过的战兵,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那是绝对的两个概念。他若是派这两千人,继续出战,战损肯定进一步降低。
当然他不会那么做,因为他又调来了三千厢军,将打过仗的一千多人分散进去,重新分组。由他们这些算是老兵的人,带着新兵去打仗。这样的效果,也绝对是要强过原本的绝大多数都是新兵的队伍,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战斗力,同时也可以进一步的降低己方伤亡。
至于新编队的配合问题,这不是问题。因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都是一样的训练,他们都知道怎么配合,老兵又都是军官,如臂指使……
王言主动寻衅,每天跟西夏约战看起来好像儿戏,打仗、练兵、消耗敌人有生力量,这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王言在古代打仗,从来也不是单纯的战场交锋的,他一直都是打后勤、打国力。他可以靠着强大的后勤能力,把自损八百,变成自损四百。
他脏的都搞上了生化战,西夏怎么玩?
派出全精锐战队也不怕,他现在的部队已经更新了一轮,更强三分,打的就是精锐……
当第十六日,王言新调来的三千厢军到位,都好吃好喝的休息了一天,重新编好了队伍,在这一天的九点半准时出去约架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西夏人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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