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回京
“阿郎,咱们已经离京七年了啊……”
汴京城外的山坡上,一如当年随着主人赴京赶考,初到京城那般,王栋梁手搭凉棚,望着庞大的汴京城。
“当年你随我进京赶考,已是十一年以前的事了,如今又是远望汴京,作何感想啊?”
“没甚感想,就是这大宋的皇帝,还有那些大官,忒欺人了些。阿郎立了好多大功,早都可以拜相,结果如今交了兵权,西北的大好局面也拱手相送,给了一大堆没甚用的名号,却让阿郎回来做甚么国子监祭酒,一群鸟人。”
王言一巴掌呼到他的后脑勺上:“不会说话就少说。别在家里跟你媳妇孩子说这种话,容易惹祸。”
“我又不傻。”
“你以为你聪明呢?”
轻车都尉,是勋官,和他之前的骁骑尉一样,不过都是武勋。他的勋官是打仗打出来的,发展到顶,就是上柱国,三公什么的。
王栋梁憨笑一声,没再犟嘴,随着自家主人一起站在山坡上,遥望着大宋的京城。
但真的继续打,总要一城一城的摧,一寨一寨的拔,拿军卒的命,拿海量的钱粮去填。现在的这样,还是不错的。
而战后的大宋,地盘也是极大的扩张,西接回鹘,北至漠北,东便是被包围的契丹,新增了老大的一片土地。
因为家里人口多了,考虑到以后孩子的住所,王言斥巨资买了一座新宅子,这次可是相当大了,比盛纮他们在京城的宅子还要大上许多。
所以啊,官人,我爹爹不管怎么想,都是脱不开干系的。有合适的人,还是要给她们介绍一下的。不然再等两年,她们怕是不好过了。”
他收获的是广大的军卒的爱戴,是地方百姓的爱戴。那么只要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官吏听命,对于地方的掌控就是在的。何况他在那边一样有各种的产业,那可从来不是单纯的赚钱的机器。
“我找的人,怕是岳父大人不敢嫁啊……”
“阿郎,你明明前过我有长进的。”
契丹也没胆子将大量的百姓都掳出去,毕竟主动权掌握在大宋的手里。他们真敢这么干,一股作气一直打的契丹消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姐夫,我姐姐跟我说过,是大姐夫让医馆的人来照顾,小弟感激不尽。”长榆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王言自嘲了一下,转而问道,“岳父大人近来如何?”
“说说。”
“是是是,大姐夫,我一定少喝,啊不是,我戒酒,戒酒,以后都不喝了。”长枫点头如捣蒜。
吓的后者缩起了脖子,不敢看人。这一幕,看的是旁边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林氏,恨的牙痒痒。
王言放下了手里的书,好笑的摇头:“是岳父大人小心过头了,娘子是最清楚的,旁人想要与咱们家搭上关系,都是怎么做的。齐国公府胆子小,不缺钱,也不结党,不涉政,只要保证富贵不去便心满意足。
他的情况当然很危险,不论文武,能力太强功劳太大,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是允文允武,文韬武略,开疆拓土。当权者是必要堤防的。
王言也跟盛纮聊了聊盛长柏的情况,一样也是前年,盛长柏考中了进士。王言本来是想给他安排到扬州或者杭州,这两个地方一个被他扫了一遍,一个被他绑架了本地的官吏,按照他的心意行政,盛长柏过去很好混。
之所以这一次比较顺利,主要在于王言经营的时间更长,动用的力量更多。在开战前的两年半,就已经针对契丹进行一些部署了。也就是各种的流言,各种的鼓动百姓。再加上契丹朝廷连年加征重税填补军资,这才使得开战时候,给契丹统治阶级的人感觉好像随时要完。
王言一家人回京,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平平常常。尽管王言回京的消息,人们一定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
契丹求和,还回了割出去百多年的幽云十六州,又拿出了许多的牛羊以及其他的宝贝钱财,以后还要每年给大宋上贡岁币,就如此,在嘉祐三年的春天到来之前,这一场突然而起的战争,也突然结束。
动兵割据造反,那是迫不得已的手段。真到了那一步,也标志着他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的盘算全都失败了……
“现在我说你没长进。”
不过分了一大一小两桌人,一桌是女眷,以及王言带过来的四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小桌,是王言跟盛纮两人所在的,再加上盛长枫这个盛家老二,以及盛长榆这个本来胎死腹中的老三。
让小栋梁去衙门里递交了已经回京的消息,等候召见,王言等人则是回了家。新家。
这一切的种种,就是告诉他以后必定宰执天下,让他老老实实的,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国子监祭酒,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拜相。
在新家里安顿好,又洗去了一路的风尘,休憩了一些时辰到了晚间,王言带着华兰、淑兰,还有已经长大了,小腿倒腾飞快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头,一家人乘着马车,去往盛家赴宴。
所以大宋君臣思来想去,终于是想到让一代大儒,在世圣人的王某人,去主持国子监,搞搞学问,都觉得挺好。
两人推杯换盏,聊的很是高兴。说的都是过去七年中发生的事情,盛纮说着女婿多牛逼,还形象生动的说了收回幽云十六州的时候,京城之中空前的盛况。
“恶名昭彰嘛。”
“小婿受教,劳岳父大人挂念,来,我敬丈人一杯。”
何况老赵家上位就是黄袍加身,就害怕再来一遍,应到他们老赵家的头上。
对于没能实现三十岁前宰执天下的人生新经历,王·推忠佐运功臣·正奉大夫·翰林学士·判东京国子监事·端明殿学士·监修国史·轻车都尉·广陵县开国侯·食邑一千八百户·食实封七百户·赐紫金鱼袋·言,表示多多少少的有些遗憾……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啊,子言,你我七年未见,可是要好生说说话。来来来,入座入座。”盛纮热情的起身,拉着王言坐到了桌边,招呼仆从赶紧上菜。
“都是一家人,说甚么两家话。”
王言是怎么收拾人的,大宋的大户都清楚的很……
而且也能试试王言是不是有异心,愿不愿意放权。毕竟在打完了宋辽战争以后,王言更恐怖了。哪怕一直坚定认为王言是大宋忠臣的赵祯都哆嗦了。
王言比着手势,形容着当时长榆的小不点儿样子。这孩子能长大,也挺不容易的。
至于说武力上的威胁,那就更不怕了。他经营了十年,要是还能让人搞死,他就不用混了。真要受到了什么威胁,可能当天他就能登基了也不一定……
当时打西夏,大宋都打了将近半年,要使其消亡,没两三年是打不完的。契丹也是一样。
别看西夏被打崩了苟延残喘着,但是现在也不是没有抵抗能力。之所以这一次宋辽交战,没有西夏的事儿,是契丹投的太快,前后两个多月就完事儿了。西夏还等着谈条件,再在西北给大宋添乱呢。
若非托了你的福,他怕是就同那顾家二郎一般,等到五十岁再科考吧。哼,就他这样子,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尚在两可之间。就算让他考,他此生怕是无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