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卷四 搞风搞雨，诱之以利。

大明宫。

李承乾正在和契苾何力、吴安、普西偌以及李勤俭商议对吐谷浑出售一代连弩的可行性。

自从张五哥将这个想法传回来后，李承乾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

出售给苏毗无碍，因为苏毗的大敌是吐蕃。

从整体实力来说，苏毗是赶不上吐蕃的。

而且，李承乾之所以愿意出售军械给苏毗，最主要的原因是苏毗能帮他遏制吐蕃的一统，为他争取时间，这才是他愿意帮助苏毗的主要原因。

李承乾笑而不语。

利益啊，永远是拦在人性上的一座大山。

虽然他和慕容孝隽不对付，但就他认识的慕容孝隽来说，真干不出杀良冒功的事。再加上那个倒霉蛋又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暗地里背着所有人和大明走私，反而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但他们之间哪儿有绝对的信任？

谁又知道其他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会不会真有人借着他和慕容孝隽在浇河郡纠缠的时候，暗中大肆的走私发一笔横财？

不好说，真的不好说。

这生意，几乎是原地就把钱给挣了。

“五哥，日月山来消息了。”来人当即说道。

慕容伏允虽然没明说，但并不代表他认可这些家伙的行为。

关键是，这些人暴露出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他也不是自己，那会是什么人做的？

要么就是这个倒霉鬼自己暗地里背着所有人和大明走私，结果被慕容孝隽给逮住了。

“撤，这里交给定城王好了。”见定城王良久不语，慕容孝隽大手一挥，当下就带着人回城了。

他们要是有了大明王廷的军械，最大的受害者极有可能是大明王廷自己。

“接下来，开始在浇河郡散布消息。”张五哥说道，“就说有人因走私获利颇丰，如果时机合适，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你们也可以对外出售一些大明的货物。

之前听到麾下禀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分赃不均或者黑吃黑，但看这场面，分明有着警示的味道。

至于说出售给西突厥，原因更简单，暂且来看，他们两国没有地缘上的交集，中间还隔着一个吐谷浑。

只是，军方的人不开口，他也不好多说。

“殿下，末将觉得，这事关系不大。”契苾何力说道，“如今末将麾下已经换装完毕，四代连弩和一代连弩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自从听到这消息后，他就没打算从大明那边走货，而是直接从源头出发。

除了征西军和怨军以外，其他军队配备的也是三代连弩，和一代连弩同样有着不小的差距。

“王爷，这要是深究下去，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啊。”亲信立马说道，高昌王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咋样？定城王可有结果？”就在他这般思索的时候，慕容孝隽却是笑呵呵地问道，脸上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定城王闻言，不屑道：“高昌王倒是好手段，这死无对证的，还不是高昌王说啥就是啥？”

“大明的军械管理得甚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定城王有些怀疑。

慕容伏允手一摆，道：“无妨，本汗给你一道手令，要快，迟则生变，大明那边，估计也会追查，要在大明查到之前，把这批军械带回来。”

而且，末将也相信我大明王廷的将士。”

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们用军械引诱他们继续走私，这些家伙才会更容易上钩。”

因为慕容孝隽没说错，一群人的攻守同盟需要绝对的信任，绝对的！

“殿下仁慈臣等都懂。”契苾何力说道，“不过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战死沙场，本就是一个勇士最好的归宿。”

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莫要学吐谷浑的那些人，被利益所蒙蔽了双眼，我们那位殿下是什么人，想必你们自己也清楚。

也就是万俟璞和普禄勃齐等人已经去了镇北府，否则他们估计更自信。

“大汗，微臣探查走私的时候，偶然得到一消息，说是大明那边有批军械出售，走的是苏毗和西突厥的路子……”定城王详细的将情况又给慕容伏允介绍了一遍。

走私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这话，契苾何力说得很自信。

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张五哥笑了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既如此，那大家就去准备一下，吐谷浑和大明，迟早必有一战，而浇河郡可能就是这场大战的关键，大家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也要小心一些。

他们用高于半成的价格让苏毗和西突厥帮他们采购了军械，其中最多的就是连弩，其次还有燃烧弹，这不正在到处找买家么？

而且不光联系了我们，听说他们还派人联系了其他人，甚至还有人去联系了薛延陀，就是这价格嘛，他们又加了一成。”

定城王，自求多福吧，你以为的，终究只是你以为的。”

莫不是定城王做的？

一听这话，定城王顿时就愣住了？

“你确定？”

接下来几天，浇河郡便有了一个传言，说是有人依靠和大明的走私发了横财。

不管这些家伙是谁杀的，他都不在意。

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和慕容孝隽说话的，可现在他怕啥啊？不说慕容孝隽这一回招惹的人比较多，单单就从慕容伏允最近的反应来说，都在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他慕容孝隽失宠了。

定城王苦笑道：“因为我们是吐谷浑，行了，这事儿先稳住，本王这就去回禀大汗。

不过要记住顺序，既然我们已经造成了大家都以为有人在暗中走私，那么就先把消息放出去，不说坐实，起码也要让大家都有这样的怀疑才行。

“有行凶之人的线索么？”慕容孝隽问道。

但切记，不能暴露自己，作为密谍，暴露身份意味着什么你们都懂。

我希望，当殿下雄兵北上之时，各位都还在。”

走到近前，地上散落了大量的物什，只是瞟了一眼，慕容孝隽便断定这些物什都是大明王廷所出，毕竟他和大明王廷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贸易，对于大明发卖的那些物什，也是谙熟于心。

关键是，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谁的人，更不知道，到底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还是他们后面那些人的意思。

西突厥和他吐谷浑又不是多好的关系，别人岂会为了他冒这个险？

可定城王一听，就摇了摇头，道：“这事儿你就别想了，苏毗和西突厥会帮他们，但绝对不会帮我们。

“听说是走的苏毗和西突厥的路子。”管事儿的说道，“苏毗之前举兵犯边，大明舍财免灾，答应出售他们军械，这就让那些商贾找到了门路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们背后还有人，那就说明他们的攻守同盟其实就是一个摆设，这些家伙，不在乎他的处境。

要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已经动了心思，可能他手下都有人在做这样的事。

他也好奇，各部都达成了共识，近期内不会做这种事，一来是恶心慕容孝隽，二来也是帮他尽快站稳脚跟。谁要是真在这会儿跳了出来，那就别怪他不讲往日的交情了。

“殿下，如果是按照之前出售给苏毗一样，有所限制，比如在箭矢上，那么这笔生意真做得。”普西偌也是立马说道。

不过这场景却是让他有些奇怪。

至少，最近的郁结都借此发泄了出去。

拓跋钊的人？

一听到这样的回答，慕容孝隽也愣住了。

我他妈要是有个百万雄师，我会在乎死个几百上千人么？

他派去给拓跋钊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拓跋钊明确表示他没干过这事。

不过，他更倾向于后者。

虽然现如今，吐谷浑和大明已经达成了两国的商贸，但军械可不在两国商贸之中。

西边？

这话就有些打脸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李承乾想了想，最终说道：“就按照苏毗一样的规矩来。”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哎，本王也只是忧虑随时可能爆发的大战，若是使得我们的将士葬送在了我们自己生产的军械之下，那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毕竟慕容孝隽最近的确挺憋屈的。

要么是他们最近把慕容孝隽逼太紧了，逼得这家伙故意栽赃嫁祸，杀良冒功以挽回最近的失利。

定城王点了点头，道：“能确认，不过，这生意怕是不能以常理待之。”

瞅瞅吧，终究是利益熏心之辈，就好比可汗三令五申，不允许走私，可你们呢？不照样做得风生水起？

定城王一愣，问道：“什么好消息。”

真的是死一个少一个啊。

财帛动人心啊。

说到底，这笔生意利益不是最重要的。

当下，安排完了这些之后，他就直接奔着伏俟城而去。

果然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

就如慕容孝隽说的，这只是查获的第一起，那么没查获到的呢，还有多少？

他不敢想。

虽说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手下，但当这些人有了自己诉求的时候，那就不再是小问题。

“派人去查一查，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慕容孝隽说道。

待那些人退下后，慕容伏允才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走私的事有眉目了？”

忙完了这一切，他也带人离开了临时落脚的地方，进入大街后，迅速淹没于人海之中。

不过看着挂在杆子上随风摇曳的人头，定城王却是笑道：“这些人也是够蠢的，明知道高昌王最近火气有点儿大，还敢在高昌王的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不，倒霉了吧。”

而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张五哥等人已经折回了浇河城。

这也就是说，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关键是，你走私就走私，别让慕容孝隽逮着啊，这不是给他机会让他翻身么？

这他妈到底是谁？

大家明明都说好了，这是非要让本王难堪不成？

既然有了第一起，我相信，第二、第三甚至更多起都会有的。

只要忠于王事，未来马上封侯也并非不可能。”

退一万步说，就算杀人，也不会是这种方式。

可大明虽然对外出售军械，但他吐谷浑不在其内。

那人摇了摇头，道：“暂且没有，不过根据雪地里留下的痕迹可以判断，行凶之人应该是朝着西边去了。

“王爷，要不我们也去找苏毗或者西突厥？这一成的利还是有些高了。”管事儿的说道。

当这样的消息传到慕容孝隽的耳朵里时，他笑了。

整个大明王廷就这么多将士，就这还是最近才有的。

一听管事的这么说，定城王倒是能理解了，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