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卷四 李渊vs李二
长安，大安宫。
在冬日的暖阳之下，李渊躺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小憩。
这大冬天的他也没心思翻云覆雨，再说了，终究是上了年纪，体力也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赶上一个好天气，他也就坐在庭院里享受着这久违的阳光。
身后，还有花容月貌的俾子为其揉揉肩，如果不考虑他被迫退休的无奈，这当是神仙日子无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仆役来报，应国公武士彟求见。
这老东西，自从武媚远嫁他留在长安以后，隔三差五的就来大安宫和李渊聊聊，下下棋。
很显然，他今天不是来寻摸李渊下棋的。
彼时朕就说过，我大唐要想夺取吐谷浑，至少要征服两座大山，一座便是高昌王，另一座则是天柱王。
真要成了，于你而言，也是一条路。
听闻之前青雀和恪儿两孩子去了日月山，也被他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嗯，的确有长兄之风。
直到这会儿，应国公才坐到李二的身边。说实话，虽然坐上这张桌子，那怎么说都是荣耀，可他这会儿却是提心吊胆，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多时，李渊就和一脸战战兢兢的武士彟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来了。
他说完，李二也不言语，和长孙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并搀扶着他。
自己在家里研究研究造人计划它不香么？非要牵扯到这件事儿里面来。
这一招，确实对得起他的名字。”
他都觉得李渊想多了，自己那些兄弟要是不折腾，他又没神经病，难道非得每天提溜两个出来砍脑壳是不是？
想啥呢你。
作为昔日的帝王，他谁都信，但又不会都全信。
“还请陛下解惑。”武士彟虚心问道。
他一句话就把今天的酒宴给定了调子。
这是哪位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愣是把这位给惊动了？
一时间，无数人在翘首以盼皇宫里传来的消息。
如今却是折在了殿下手中，微臣只是感慨我们都老了罢了……”
“裴氏？”武士彟当即反应了过来，“陛下这是觉得裴默不可信？”
真要输了，死在了清水川，那也是他好高骛远，于旁人无关。”
李二听得头疼，他知道这是李渊在挤兑自己，但也没辙，谁叫他是儿子呢，就得受着。
好家伙，这是有准备了啊。
武士彟闻言，立马在脑子里把所有事情过了一遍，当即就一脸谄媚地说道：“陛下，要不要微臣去信给微臣那闺女，让她也对赵王施以援手？
“父皇放心，作为兄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李二笑道。
也就是这层关系，李渊才让李元景去的。
赵王妃是谁？
那是裴寂的闺女，裴默的亲侄女。
不说别的，就从把握时机来说，高明的确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在这一点儿上，他随你。”
对于这一切，他其实都不太意外，说着笑了笑，再次拿起一枚棋子捻在手上，这才说道，“不过高明此举倒确实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摆了摆手，李渊急忙道：“这事儿你别掺和，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争锋，你要是掺和进去，那就成了……明白么？”
“行了，朕明白伱的心意，不过元景他们要想有所作为，还得自己展现出能力来才行，全然依靠别人，将来难成大气。”李渊摆了摆手。
武士彟都愣住了。
慕容孝隽耕耘了浇河郡多年，在浇河郡深得人心，他在维护的是浇河郡心中的神，是浇河郡的信仰。
进了宫殿，李渊见是分食的矮桌，当即就说道：“既然是家宴，换圆桌吧，高明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这一家人，就得有个一家人的样子，太疏远了，怎还能算作一家人？”
武士彟闻言，当即吓了一跳，手里的棋子都落在了地上：“这就开始了？”
隔三差五总是要让人去长明酒楼订上两桌解解馋，高明这孩子，作为兄长确实没的说，对其兄弟姐妹也是甚为照顾。
铺垫半天感情是为了李元景的事儿。
而这话里，李二却是听出了不少的弦外之音。
李渊摇了摇头，道：“谈不上可信不可信，他兄长的确是朕昔日的股肱之臣，可当初这老家伙死活不肯出仕。
说到李元景，武士彟却是多了几分疑虑，问道：“陛下为何会让赵王去？赵王乃是宗室亲王之首……”
说起来，这事儿对他来说那是好事儿才对！
武士彟当即一脸地笑道：“正有此意，如今这京城里，微臣也只有来陛下这里才能享受片刻的悠闲了。”
皇宫里做事的效率毋容置疑，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就换上了一张大圆桌，李二两口子连忙搀扶着李渊入座。
“来得正好，来，陪朕对弈两局。”李渊睁开眼说道。
什么情况？
他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这事儿不对啊，朕最近也没干什么啊！咋把他招来了？
不是说他怕，而是想不明白。
“你忘了？”李渊笑道，“赵王妃是谁？”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对他来说，这也是好事儿。
听闻殿下对她还不错，想来……”
李二和长孙也是等在宫门前，见人到了，急忙上前行礼。
那可是吐谷浑的战神，武德五年以后，我们与吐谷浑交恶，连年犯我边疆者，便是这慕容孝隽，当年柴绍都拿此人无法施为。
不过只要清楚了李渊的目的，李二就要轻松多了。
要不让他先缓缓，等高句丽那边战事结束，朝堂上也能抽出兵力助他。”
李二听着这话，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可就别扭了，这老家伙，阴阳怪气的没完没了了还。
他其实想说不敢相信，但李承乾好歹是这位如今的嫡长孙，这话可不敢乱说。
老了老了，没想到倒是享受了年轻时候没能享受到的一些东西。”
所以元景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有裴氏的关系，这老东西总不会做得太过分就是。”
说到这里，他又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朝堂上却是无力在兵力上支持他，父皇也知道，如今大唐正在对高句丽用兵，连高明那边都顾不上，的确是抽不出兵力帮他了。
他其实知道武士彟也就是嘴炮的厉害，实际能力有限，说这话不过就是表忠心罢了。
我……
好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震惊了！
他们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李渊自从搬出皇宫以后，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主动进宫的。
所以，浇河郡落在高明手上，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行了。”李渊哪儿不懂长孙的意思，闻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他小小年纪能取得今日之成就，可见你们两也是花了心思的，教得不错，比朕强。”
对于这个话题，武士彟不敢轻易开口，叹了口气，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那就是说，慕容孝隽的结局其实早就可以预料了？”
摆了摆手，李渊笑道：“行了，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如今这吐谷浑，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武士彟则是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既然浇河郡已经落入了李承乾的手中，那李元景定然也开始了图谋，作为父皇，也是为自己儿子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当初看在裴寂的面子上，朕也就没多说什么，可说到底，朕信任的始终是他兄长。
在他身旁，武士彟脑门都在滴汗，正准备行礼，李二却是摆了摆手：“如今我们也是儿女亲家，都是一家人，今日也是家宴，不用多礼。”
李渊却是不在意这些，起身说道：“走吧。”
“陛下说笑了，微臣还能动什么心思。”武士彟一脸讪笑地说道，“不过惊讶罢了，陛下应该也还记得慕容孝隽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