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娘笑意勉强,“你,你们妈妈说……”
胡安阳挑眉,不等她说话,便道:“哎呀大娘,我妈是不是跟您说,不需要还礼,有就给,没有随便意思下?”
“那都是她的客套话,大娘又不是三五岁的孩子,难道连人心里所想都猜不出来?”
“别人都说我是乡下来的,脑子生的木讷,没有你们城里人的弯弯绕绕……如今我瞧着大娘连客套话和真心话都分不清,等回头再有人说我的时候,我要拿出大娘举例子,我哪里木讷了,分明就是个大聪明!”
“大娘啊,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我爸妈养着一家子人,如今又多了我这个累赘,还真差那五个罐头、三条烟、两筐子鸡蛋、六袋子红糖……”
“您看现在方便不,不方便的话,让我家谭永年同志明天上班的时候,到催债公司走一趟。”
隔壁大娘咬着牙道:“我,这么多东西,我,我现在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你们看在我们邻里的份上,我过年,不,等中秋之前铁定还上……”
“平时咱们挨着墙住,互帮互助的,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东西闹得生分……”
胡安阳侧头看向谭永年,“谭永年同志,这样欺软怕硬的邻里,我咋觉得生分了更好,起码不用舔着脸上门再讨要东西?”
“哎呦,我忘了,就上个星期,好像就是这个大娘,跟咱妈借了一张大团结,说是她弟妹生产,家里钱不凑手,说过年还的……”
“咱妈肯定想着,救急不救穷……这马上过年了,大娘,您凑齐大团结了吗?”
隔壁大娘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话题,自己就不该看着小两口出门遛弯,出来刷存在感。
她扭头就要进屋子,还真不信他们敢请啥催债公司。既然是催债公司,里面的人肯定不好相与,谁沾上谁倒霉。
都是邻里,他们哪能真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谭永年淡淡地说:“大娘您身上的褂子,是前儿个刚买的新衣服吧?”
“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您跟人显摆……貌似十二块钱?”
“没道理欠着别人的钱不还,自个儿反而花钱逍遥自在。”
“既然您欺负我们家是老实人、是您的钱匣子,那我们只能用特殊手段,讨要自家东西了。”
说完他继续推着胡安阳往外走着。
隔壁大娘站在院子里,琢磨半天,始终拿不定主意,一边害怕这对夫妻俩真请了催债公司,一边又心存侥幸,他们是在吓唬她。
她跺了下脚,准备先将东西给准备好,万一人上门来了,那她就将东西还了,再让大家伙瞧瞧谭家人多凉薄、不顾情面!
敢让她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也得看他们谭家配不配。
推出去些距离,谭永年低笑声:“大聪明,那隔壁大娘给你委屈受了?”
胡安阳扭头瞪他,“反正我不喜欢她背地里讲人坏话,也不喜欢她仗着别人要面子,可个劲地占便宜。”
“谭永年同志,你觉得她会主动还东西吗?”
谭永年摇摇头,“不会,她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也挺喜欢倒打一耙。”
“明儿个我请人过来,给她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