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在徐家,经常是她为了男人和儿子们冲锋陷阵。
但是在外面,她不过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小人。
她看到徐安阳躲在一群干部身后,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她实在不明白这丫头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一声不吭地就开始跟家里断了关系。
肯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在徐安阳跟前说什么了。
徐母赶忙换了个笑脸,用前所未有的温柔道:“安阳,你再领导们面前嚷嚷什么呢?”
“妈是担心你啊,咱家又不是没有你住的地方,怎么想着一个人住宿了?”
“还是吃住在家里舒服又实惠,别耍小性子了,待会下了班记得回家啊……”
话是这么说,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神忍不住又是恶狠狠地看向徐安阳,给了其一个警告。
似是说徐安阳要是不回家也可以,但是得承受得起惩罚!
徐安阳被徐母瞪得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这个比后娘还后娘的亲母,会怎么对付自己。
瞧着徐母掩饰不住怒火,几乎一步一跺地离开,徐安阳长松一口气的同时,脸也垮下来,染上了浓浓的愁色。
她现在相当于净身出户,一点底气都没有,就跟徐家人进行割裂,是挺不理智的行为。
但是她性格比较刚,这也是被那个男人给惯的,原来的她多包子啊,任由娘家人揉捏。
可是她嫁给他后,突然发现自己有作妖的空间,可以跟其他女知青一样,什么农活都交给男人做,而自己写字画画做个饭,日子轻松惬意。
结果离开男人返城后,她又落入徐家人手里,继续当包子,还一当就是四年!
要不是她听到大学生中有个叫钟景同的新同事,估计她还继续自欺欺人,被徐家人奴役吧?
想想现在自己手里只有五块钱,周围没有一个能替她出头的亲友,而徐家三个男人一个拳头比一个硬,还格外听徐母的话,指哪打哪……
但凡深想一下,徐安阳浑身都忍不住打摆子。
她八成当上丝工脑子不好用了,没有退路前,她怎么跟徐家人闹掰了呢?
现在她认错还来得及不?想想她挥霍出去的四十多块钱,八成是不能善了了……
钟景同微垂着眸子,四年没见,这女人倒是越发没出息了,才多大会儿,瘦成耗子的脸表情都七十二变了!
他若无其事地抬起手腕,微叹口气:“还差两分钟八点,主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车间员工上班时间是八点?”
不等那副主任回答,徐安阳的脑袋几乎要分成两半了,一半操控着她冲着车间狂奔,一半让她扭头看了眼男子。
她原来就苍白的脸,这会儿惨白不已,那是,钟景同!
徐安阳几乎拿出争冠的能耐,卡着最后一秒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刚穿戴上防护,麻溜地做好准备,机器便开动起来。
她深吸几口气,摒除任何杂念,认真开始工作起来。
要说谁最了解钟景同,自然是跟他同寝室四年的罗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