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苏挽秋,见她似在沉思,于是连忙抓了对方的手沉声道:“媳妇儿,你不会又动了恻隐之心吧?可不要学那救蛇的农夫,你想想先前孙梅雨的心肠多么歹毒?说句实话,以他们家过去和我家的交情,但凡她不是将事情做绝,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不等说完,就见苏挽秋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圣母白莲花,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道理我懂。我只是奇怪,既然她爹欠了赌债,怎么那些赌场的人还能容许她卖身葬父呢?真要卖身,也要卖给那些赌场的产业吧?”
沈元熙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为她解释道:“赌场是什么?不过是靠着几副骰子牌九起家,别人多说一本万利,赌场可以说是无本万利。似孙家这样情况,他爹将所有家产都填在赌场里,赌场相当于白得了几万甚至十几万两银子,如今人都死了,欠账自然一笔勾销,倒也不至于对她们母女两个赶尽杀绝。“
“原来如此。”
苏挽秋这才恍然大悟,因靠在车厢上,听着外面喧哗,她忽然轻声道:“你说,会有人买她回去吗?像她这样的富家小姐,最后却做了丫鬟,她能痛改前非吗?”
沈元熙冷笑一声:“你难道还对她抱着些希望?有数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做了丫鬟,也必定要害人的。”
话音刚落,忽听车外喧哗声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片刻后青山在车外兴奋道:“少爷,有人买了孙姑娘,有人买走了她。”
“去打听打听,是谁家买的?”
沈元熙沉声吩咐,又对苏挽秋道:“这个时候买下她的,说不定就是府里相熟的人家,万一再是个忠厚老实的,须得去给他提个醒。”
苏挽秋点点头:“应该的。”
说完撩起车帘,却被沈元熙轻轻推在一旁,听他温柔道:“这帘子一掀,寒气直往车里钻,你且躲着些。”
苏挽秋都无语了,抚着额头好笑道:“你不要把我当成瓷娃娃好不好?我又不是大家闺秀,整日窝在绣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吹不得风,太阳晒晒就化了。我是谁?我可是五丰村的母老虎,风霜雨雪什么没经历过?大冬天,下着那样大的雪,我还和二哥一起去河里刨过冰捕过鱼呢。”
沈元熙:……
这时青山也打听了消息回来,笑着说道:“少爷说得没错,还真是咱们相熟的人家,不但咱们熟,奶奶也熟,您二位要不要猜一猜?”
沈元熙和苏挽秋彼此看了一眼,再看青山脸上笑容,简直就是从里到外洋溢着喜气,两人脑子一转,不约而同叫道:“难不成是商家?”
“少爷和奶奶真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过去总听人说心有灵犀,不成想在你们这里,奴才倒亲身体会到了。”
青山竖起大拇指,被沈元熙瞪了一眼:“行了,别耍贫嘴,我问你,有没有说过商家买她是要做什么?丫鬟吗?”
“那谁知道?”青山摇摇头:“是商家的管家出钱买走的,至于买回去是做丫鬟,还是给他们家少爷做老婆小妾,咱们也管不着啊,人家也不会说。但奴才可是听说过,自从上次他家少爷娶亲不成后,就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出门,商老爷商太太怕他熬出病,也盼着赶紧给他娶房媳妇,结果女方家一听说是他们,没一个同意的,以至于蹉跎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