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说状元郎,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大人了,听说沈大人昨晚回来了,是不是真的?”
“这个哪还有假?昨晚回来的,一个人,半路还遇上了劫道的,幸亏他功夫不错,饶这样,胳膊还受了伤。”
苏挽秋说完,直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地:“杨嫂子,你准备的肥料不错,看出来是花了心思,必定事半功倍,这实在是难得了,很多人即便花了心思,也未必就有好结果。”
杨氏被苏挽秋夸奖,乐得嘴都合不拢,却也没忘了谦虚:“还是因为夫人不藏私,说得那叫一个详细,我再不准备好,就没资格种这个甜菜了。”
说到这里,不由悠悠叹了口气,轻声道:“说起来,这几年要没有夫人,我们一家子还有没有活路都不知道,哪有如今的红火日子?也幸亏如此,前儿我大姑姐被夫家休了,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我们还能给她一碗饭吃,不然就在两年前,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顾得上她?”
“是了,我前两日恍惚听见有人说过一嘴,说什么杨家的妇人要寻死,幸亏救下来了,好像就是说的你家大姑姐?”
“可不是。”杨氏点头,一脸感叹道:“我们家那个姑爷啊,除了模样长得整齐些,一无是处,可怜我大姑姐勤俭持家六七年,为他生了两个女儿,结果他在一个富户家干活,那富户家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看中他,想他入赘,他就把我大姑姐休了,孩子也不要,欢欢喜喜去做了赘婿。我大姑姐哪里受得了这样屈辱?又怕娘家不好过,回来当晚就上吊了,幸亏我婆婆没睡着,听见外间有动静,起来看见,这才救下。我就和我大姑姐说,叫她安心住着,家里今年种甜菜,养她们娘仨还是养得起……”
杨氏正说得起劲儿,忽听远处传来几声惊呼,抬头一看,只见沈元熙手里提着个篮子,和苏挽冬柳氏王氏一起,正走在地头上,她不由惊叫一声捂住嘴,结结巴巴道:“是……是状元郎,我的天啊三姑娘,状元郎不会是给你送饭来了吧?”
太过震惊之下,用的完全都是从前称呼。苏挽秋也早已看到,伸手在布裙上抹了两下,从田里走到地头,沈元熙便在那里等着她,含笑凝望,见她到了近前,方赞叹道:“许久不见你穿这短打扮,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当真是布衣荆钗,不掩国色。”
“噗”的一声,苏挽秋忍不住喷笑,目光左右看了一圈,只见远近皆有村里妇人,虽假装交谈,但耳朵显然都支棱着听这边动静,她便瞪了沈元熙一眼,小声道:“别拍马屁,什么国色?你将那些真正国色天香的美人置于何处?”
“我就是喜欢你嘛,你在我眼里就是国色天香。”
沈元熙也笑,和苏挽秋来到地头大树下,那里有临时搭的凉棚,下面几块石头,两人随意坐下,他揭开篮子上的粗布,只见里面是蒸好的大白馒头,一盘菌菇炒鸡蛋,还有一大碗白菜炖猪骨头。“
苏挽秋便问沈元熙:“你吃过饭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