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果查出我们收买巧云的事,王府的人说话怎会这样客气?难道以魏王府的威势,还怕打草惊蛇么?而且,就算怕打草惊蛇,想把我和姑娘先诳回去,为什么不在府里说?倒要跑来大街上说?这分明是故意在附近各处说这样的话,诱我出去。至于为什么不敢装成王府来拿人的样子……是了,如此一来,岂有不惊动人的?那不成了不打自招么?传出去,他们要怎么向魏王府交代?
果然,外面的话说一阵子便远去了,接着又是挨家挨户的搜索。好在周氏是李夫人的陪嫁,丈夫也是府里管事,他们家根本没人来搜。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太阳渐渐下去,傍晚就会有人来喂猪,即便那时可以避过,等到明日,周家也必定遭到搜索,侯府的家丁不会放过这个猪圈,到那时,自己能躲去哪里?
看来唯一的机会,就只有今晚。宵禁之后,侯府松懈下来,或许不会派人看守各个路口,自己仗着身量瘦小,沿路上各处房檐下行走,大致可以躲过巡逻的卫兵,回到王府。
承平侯府乱作一团的同时,魏王府这边的审理也有了初步结果。
“王爷,王妃,奴婢是午饭前换的笼月香,在那之后,出入过内室的除了奴婢和芙蓉幽兰,就只有巧云月牙儿柳叶三个小丫头。”
紫菊向端坐在椅上的沈元熙和苏挽秋轻声禀报,话音刚落,就见月牙儿跪爬上前,颤声道:“王妃明鉴,奴婢只是烧好水后往屋子里送了一趟水,且那会儿芙蓉姐姐也在,奴婢还特意和她说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再没进过正屋,芙蓉姐姐,您……您为我说句话啊,我真的只是往外间送了趟水,我没进过内室,一步都没进去过。”
芙蓉向苏挽秋点头道:“王妃,若只说午饭前后,确实如此,月牙儿还特意喊了一声,说水烧好了,她放在这里,让我仔细别烫着,之后就出去了,奴婢没见她再进来过。”
柳叶也连忙道:“王妃娘娘,我虽进过内室,可那是因为幽兰姐姐在里面,前儿她让我打几根络子,说要样式别致一些的,我今天打好了,特意送过去给她过目,幽兰姐姐还赏了我五百钱,又从桌上抓了把果子给我,然后我就出来了,除此之外,我再没进过内室,也没逗留过。”
幽兰向苏挽秋点头:“没错,她在内室不过逗留片刻,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料着也没有弄鬼的时间。”
苏挽秋目光落在巧云身上,她从刚才就在观察三个丫头:月牙儿和柳叶在紫菊说完后,都是争抢上前,但月牙儿先开了口,柳叶便退回去,只有这个巧云,低着头缩着肩膀,一动也不动,这似乎不是一个被冤枉的人该有的反应。
巧云大概也知轮到自己了,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刚抬起眼,就看到苏挽秋锐利如针的目光,于是眼神下意识便闪躲开来,呐呐道:“奴婢……奴婢上午在屋子里擦拭桌椅时,荷包掉在……桌子下,午饭前我……我发现荷包不见了,就……就进屋找来着,当时……当时芙蓉姐姐也在,她……她还问了我一句,知道我是找荷包,她……也没说什么。”
“确实。”芙蓉点点头:“不过王妃,我当时在榻上低头做针线,这丫头找荷包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在内室桌子下找到,究竟这中间她还干没干点什么顺带脚的事,我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