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铺子吗?要说做工最好的,当属荣华,虽然富贵和生辉两家铺子比它大,论精良还是略逊一筹。”
沈元熙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你们俩问这个干什么?家里姐妹要打金银首饰?”
兄弟俩将缘由一说,沈元熙顿时来了兴趣:“哎,这么说,你们家那只母老虎还挺有人情味的,三贯钱,一般女孩子可没这么大方。”
“今年秋天属她赚得最多,舍出来一点算什么。”
苏云海咕哝着,然后站起身:“行嘞,这会儿已近午时,她应该过来了,我出去和她说一声。”
话音刚落,就见沈元熙也站起身:“荣华首饰铺比较偏僻,若一路打听,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左右有时间,索性我陪你们过去,省得问人。”
说完见苏家哥俩呆呆看他,这厮忙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没别的意思,昨儿叫你们拿死蛇吓唬她,回去想想,我心里也觉不安,好在她果然胆子大,没被吓出个好歹,今天给她带路,权当补偿,本少爷可是公平公正,最讲道理的。”
“呵呵……”
苏云海嘴角抽搐两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老大,何止没吓住她,你是不知道……”
因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到后来,几近声泪俱下,连学堂里其他人都听得呆了。
沈元熙眼睛也有些发直,喃喃道:“你们家三姑娘是吃熊心豹胆长大的吧?我从小练武,自问倒也敢抓蛇,但是那种冰凉黏糊的感觉也挺不舒服,她……她竟敢徒手抓起……”
说到这里,不由伸出大拇指:“服!真的服!不服不行,三姑娘可惜投错了胎,她正经该是个男儿身才对。”
众人都大笑起来,苏云海哭丧着脸道:“老大您就别打趣了,如今她在学堂外等着,我劝您还是不要见的好,昨天她知道是你撺掇我们的,今天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笑话,我会怕她?”
沈元熙眉头一挑:“武学中有一种说法,叫做一力降十会,意思就是说,任你百般取巧,只要我实力够强横,什么花样在我面前都没用。你妹妹毕竟只是个妹妹,又不是真的老虎,我怕她作甚?就是真老虎,想咬死我也没那么容易。”
说完一马当先,昂然而去,身后学子们都大声起哄叫道:“老大(元熙)威武。”
“老大,一定要给云海云阳做主啊。”
“对,给苏家母老虎一个下马威。”
“老大,替我报仇啊,我上次被她骂的抬不起头,到现在走大街上,还有人指指点点,说我就是那个连女人都说不过的胖子,呜呜呜……”
陈清远看着这一团乱象,忽然摇头叹气道:“如此场面,堪称群魔乱舞,奇怪,总觉着元熙这背影太过慷慨,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啊。”
今天天气不错,大太阳在天上挂着,阳光洒下来,给行人们增添了些许暖意。
苏挽秋倚着棵大树,仰头看着湛蓝天空,心里想着:古代的环境就是好,这空气多新鲜,天空原来可以碧蓝到这个程度,当真是晴空如洗了……
沈元熙和苏家兄弟一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穿着半旧鹅黄色粗布夹袄,浅绿棉裤的少女,背着手倚在树上,抬头看向天空,修长颈项弯出一段优美弧度,斑驳树影落在她身上,有一些半明半寐的韵味。
沈元熙停下脚步,隔着远远地静静欣赏,一边轻声道:“抛开其他的不论,你们家三姑娘确实生得端秀漂亮,且身上有股子落落大方的明亮洒脱气质。你们看她在那里,便如……”
因想了想,又摇头道:“……不是仕女图,如同……是了,就如同西洋那边的油画,意境恬淡悠远,人物身上仿佛镀着一层光,纯洁而美好。”
苏云海苏云阳彼此看了眼,摇头异口同声道:“一点儿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