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秋淡淡道:“花儿我说不出来,我只知一个道理。甜菜这块蛋糕……哦,甜菜这个馒头太大,咱们家人是绝对吃不下的,强行吃独食,不定什么时候就噎死了。我们在本地又没有其他族人,如同我要依靠家里一般,家里也要依靠村里,如此大家都靠甜菜团结在一起,咱们吃肉,村人跟着喝汤,何乐而不为?”
“你说得轻巧,你把种甜菜的法子教出去,那明明是咱们吃肉他们也跟着吃肉。”
王氏嘟囔着。苏挽秋看了她一眼,悠悠道:“同沈元熙交情匪浅的是大哥和三弟,又有荣亲王府的人做靠山,你还怕村人们反客为主不成?真要是这种情况下都能被人翻了盘,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咱们更该结个善缘。”
“我就不明白,怎么就说甜菜馒头大,咱们吃不下呢?将来赚了钱,买一千亩地,我就不信我们吃不了这个独食。”
“买一千亩地,靠这一家人种得过来?还不是要雇人?走到那个地步,分点给村里人又何妨?吃独食?你知道制糖的市场有多大?你知道南方多少人种甘蔗?这个独食你要是能吃下,京城那边的王公贵族就该盯上你了。”
这话不是苏挽秋说的,众人齐齐转头,看着从摇椅上站起来的苏明江,只见他掸了掸衣襟,淡淡道:“别的你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竟连树大招风四个字都不知,得了点银钱便忘乎所以,如此鼠目寸光,还想管如今的家?趁早儿识趣些,听三丫头的吩咐,跟着她好好过日子吧。”
“六叔你又来了,难道你纵得她还不够?为了抬高她,我们都成了鼠目寸光……”
苏义山不服,忽见六叔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竟涌上一丝寒意,下面的话不由自主,就全都咽回肚子里。”
“吃独食?富甲天下?呵呵……当日的江楼月,不比你们强十倍?莫说他富可敌国,就是身边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如今位极人臣的梁阿六,另一个便是当今圣上,你们谁敢同他比?到头来,他又是个什么下场?你们想将甜菜占为己有,先问问自己有没有江楼月的本事,没有就都给我歇了。”
一大家子都不做声了,哪怕他们不知道这种陈年秘辛,江月公子的财富总是听说过的。苏明江用他来举例,当真是堵得众人哑口无言。
“那……照六叔所说,咱们村里也吞不下甜菜这个独食啊。”
好半晌,苏义丰才缓过神,话音未落,就见苏明江正色道:“当然吞不下。以后制糖业,南方有甘蔗,北方必定是甜菜。咱们家,乃至整个村子,能占几年先机,就偷着乐吧。”
“六叔爷说得没错。”
苏挽秋冲苏明江竖起大拇指:“那个……三弟,大房的思想工作就交给你了,你是循序渐进也好,狂风暴雨也好,引经据典随便你用,务必要让你们家人在眼光格局上再上一个台阶。同理,三房那边交给云旭,至于二房,那当然是交给我,就不劳大伯三叔操心了。”
众人:……
苏挽秋说完转身就走,忽听苏义山尖叫道:“你等等,你怀里的银子怎么着?还想独吞不成?”
“什么话?怎么就叫独吞?”苏挽秋不高兴:“这是我种甜菜得来的,就算要分,多说分给四弟一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