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喜的人笑道:“何止是状元?乡试会试殿试,沈少爷是连中三元。小三元大三元,这就是连中六元啊,在他前面,也只有梁相有过这个成就,可见沈少爷前途无量。”
“对对对,连中六元,千百年也没听说过,咱们朝就出了两个,这绝对是太平盛世之兆啊!听说皇上龙颜大悦,晚上还特意召见沈少爷专门赐他家宴,连皇后娘娘都在,啧啧啧,这个风光劲儿……三姑娘,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确实与有荣焉。”
苏挽秋抿嘴笑着点头。报喜的几个人悄悄互看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信息:看看,果然传言不虚,这位三姑娘当真厉害,别的女孩听见这话,早扭头跑了,她倒是落落大方。
阖家都高兴坏了,不但给了报喜的人赏钱,每样点心也各包了一包,还留他们在这里一块儿吃席,如此直到半下午时分,人群才渐渐散了。
众人收拾着桌椅碗碟,虽然劳累,却也是发自内心的欢乐开怀。独有柳氏闷闷不乐,收拾完了,便回到二房,压根儿不和家人们议论这件喜事。
苏挽秋纳闷,便也悄悄回到家里,只见母亲正坐在炕沿边独自抹泪,她疑惑道:“娘怎么了?这不都是喜事吗?怎么你倒哭起来?”
“我的儿。”柳氏一把抱住苏挽秋:“你还傻乐呢。没听报喜的人说,皇上晚上特意赐家宴,皇后娘娘也在,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看中了他,要把公主许给他,即便沈少爷不肯,他……他又怎么抵挡得住皇命?”
“不至于吧?”苏挽秋皱着眉,见柳氏哭得更厉害了,她便笑道:“娘也不必伤心,果真如此,说明我们两个无缘,那我恰好有借口一辈子不嫁人,守着家里……”
如此开解半天,柳氏哪里听得进去?最后苏挽秋无奈,只得随她去了,自己心中也暗暗画魂儿,暗道:莫非皇上真要招他做驸马?只是大夏朝的驸马是什么地位呢?如果因此不能做官,就一辈子荣华富贵又有何用?他那一腔抱负,终究付诸东流了。
这样想的显然不止柳氏一个,苏挽秋出了屋子,再看家里人,明显脸上表情一个个都不对劲了,不知是被谁提点过。
苏挽秋只当没看见,来到后院看萝卜白菜,看完了回到堂屋,王氏正坐在马扎上,她向东屋看了看,没看见人,就听王氏说道:“你爷爷出门去了。我说三丫头,这俗语说得好,乐极生悲,你看你当初,那么刚强做什么?就答应国公府那边的提亲多好?沈少爷是好样的没错,可咱们家知道他好,别人也都知道啊,现在……”
“好了,别听风就是雨,什么事儿还没有呢,你就在这里给三丫头泄气。”
闫氏忽然从西屋出来,和蔼笑道:“三丫头,我这里有件衣裳,是给你大姐做的,你过来看看帮我选个花样子。”
到了西屋,闫氏殷切之极,话里话外却都是劝慰开解,只听得苏挽秋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