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只是想着确实心烦了些。”
“等你磨好了墨,就去看你的西厢去,思春的小妮子就是浮躁。”
“小姐你才思春呢,又说我……”
随即便是一阵主仆间的嬉闹。
江陵浮在空中,听着这耳熟的两个声音,忽然也露出了会心一笑。
从袖子里拿出一道黄符燃烧起来,朝下面丢去。
一口气,吹出一道风来。
二楼的窗户稍稍刮开缝隙,
江陵透过那缝隙,也终于是看到了心中挂念的人儿。
‘倒是瘦了些!’
小珂还是那个小珂。
“怎的起风了?”
小珂到窗边来,先是打开朝外面看了一眼。
江陵虽在五丈高空,却施了魇祷之术,小珂即便与他对眼,也瞧不见他。
“要不,小姐我就把窗户开着吧,后院的西府海棠开得正香,每次闻着,都心情大好。”
林悦薇则喊道:“你呀,快来给我研墨,休要偷懒。”
小珂跺跺脚,崛起嘴巴,不情不愿地过去了。
趁着窗户敞开,江陵多看了几眼。曾经在临江的点点滴滴,此时涌上心头,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甚为宁静。
后院里,有一黑影忽然流窜而来,对着高空就汪汪汪叫了几声。
且尾巴也摇得厉害,嘴里也呜呜有声。
江陵朝它一看,却是笑了:“你这家伙,倒是还认得我。”
后院里,正是大黄来了。
“当初让你护着她,如今见她周全,你倒是没让我失望。”
大黄不住地摇尾巴,还蹦跳起来,想与他亲近。
魇祷之术瞒过了人眼,却终究没瞒过狗的眼睛,也或许是气味,到底是没能瞒过它。
可二楼窗户上,小珂忽然凑出脑袋:“大黄,你这么晚还不睡,瞎叫唤甚么呢?”
大黄在院里摇尾巴,冲江陵又叫了两声,似乎是想给小珂示意。
但小珂终是没瞧见什么。
林悦薇忽道:“是不是它饿了?”
小珂:“怎会,晚上是我亲自喂的呢。”
林悦薇:“大抵是没吃饱,你且再去喂些吃的与它。”
小珂撅起嘴巴:“小姐呀,我想去睡觉,你非要我研墨;大黄一叫,你立马又怕它饿着,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你心里,我大抵是连大黄都不如的。”
林悦薇笑着嗔怪道:“瞎说甚么呢,我还不知道你,你哪天不是躲着看西厢看到半夜的?大黄是夫君留下的,且一路护我们回了明阳,怎说也不能亏待了。快去吧。”
“是是是,我这就去,总行了吧。”
小珂自是不会吃一条狗的醋,完全就是与小姐开玩笑罢了。
说起喂狗,她本身也是心甘情愿,这大黄呀,之前随她们一路过来,可是数次救了她们性命。
就说半月之前,一次外出,林悦薇与小珂在树下纳凉,若非大黄咬着她们的裙子将她们拖走,那树上落下的毒蛇,说不得就会咬上她二人了。
也因为这些事,再有大黄是她夫君留下的狗,在这林宅,大黄的地位,便是那婆子仆人,平时都不敢随意驱赶。
当然,大黄也懂事乖巧,除了看家护院,平日也不瞎蹿咬人。深得众人欢喜。
眼看小珂下楼喂狗,江陵在空上与大黄摆了摆手:“我只来看看,不作打扰,你也莫要叫唤,且去歇着吧。”
说完,白鹤在天上一阵回旋,就振翅离去。
黄狗原地愣了一下,随即汪汪叫着,就跑出后院,朝白鹤追去。
小珂下了楼,见大黄竟跑走了,连忙喊它:“大黄,你跑甚么呀,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