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若买下你这船,要多少银两?”
“船?”船夫挠了挠头。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要买船的,便呐呐说道:“这船造一艘,少说也得二两银子……”
木板乌蓬,造价不高,但水路行走,多看行船者的水上功夫。
江陵取出一锭五两纹银,“我买你这船只,可卖?”
船夫一看,他肯出五两,顿时就站了起来:“客人你是当真?”
江陵:“我欲往东去,你既不去,那只有买下船只自己去了。”
船夫憨厚地笑道:“客人倒是有趣,只是我实话与你说了,买船容易,但这掌船却不简单。而且水上行船比不得路上行马,旱路上坑坑洼洼易见,避开便无问题。但这水路,看不见的门道多了去了。不懂掌船功夫,也是走不远的。”
江陵:“掌船功夫,我大抵还是有一些的。”
船夫听他这么说,也不驳他面子。
只是心中狐疑,你这公子哥的样子,还会掌船?
“客人既想买,那我也没有不卖的道理。”
一手交钱一手交船。
船夫上了岸,江陵带着晴霜与荷香下了船。
三人下去,晴霜与荷香本能地都挨着江陵。小小乌篷船立马荡漾摇晃起来。
船夫忍不住就笑道:“那两姑娘,可别那么坐,你们三个人坐,当是船头船尾各一个,这公子站中间,如此才好平稳。”
晴霜与荷香听了,这才稍稍分散,一前一后,坐在江陵身边。
待船稳住,江陵便让船只顺流而下。
船夫倒也是个厚道人,眼看船只要走,他赶忙提醒着指着岸边插在泥土里的一根竹篙。
这一段的淮河是缓水区,若不用篙,那走得是极慢的。
可还没等他发话,那船只竟已去到了河中位置了。
也不见江陵撑船,那船只既平稳,又轻快。
两个美丽的女子一前一后,欣赏着沿江两岸之风景。
江陵站在中间,双手负背面朝东方,就这么的,只十几个呼吸,船只便去得远了。
船夫拿着银锭,愣在渡口,呆呆地看着船只远去,嘴里失神般地喃喃:“篙……篙……”
连竹篙都不拿,那船是咋动的?
他跑船已有五六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情况。
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怪……真是怪了。”
船只行下四十里,天气不同,下起雨来。
大雨之中,偌大淮河里,其水层之下,可见大量巨影,也是由此而东。
有一老龟,爬得挺慢,贵在不舍。
江陵隔着数十米水深,看到了它。
那注视的目光很快也让老龟反应过来,它也朝上一看,与江陵隔着江水对视了眼。
江陵看得出,它已成灵,只是年岁着实太大了。有生之年,大抵也难以化成鳌了。
老龟颔首示礼,四肢游动,速度与船只相仿。
江陵居高临下,忽笑着问了声:“如此匆忙,是要去哪呢?”
老龟水中传来一话:“此去东海归墟,今若去,便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