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中当日,英雄了得,不知可能与我等切磋一下?”正六品上的果毅都尉沈锥生生堆出了笑意。
哎,军中的糙汉子,不会假笑你就别装了吖,看着心累。
丫的品秩还比柴令武高两级,柴令武还不好置之不理。
柴令武摆出了亲切的笑容:“下官昨天偶感不适,倒是让沈果毅失望了。不过,下官还有一个护卫,武艺不逊于下官,正好请果毅指教。”
风申无奈地抚额。
那叫不逊么?
白雨棠发起威来,轻易打死你十个柴令武!
沈锥轻笑:“都尉莫急,下官有分寸,可以让他吃一点苦头,又不至于太失颜面。”
风申用看憨憨的眼神打量沈锥。
老伙计,做人呐,不光要低头拉车,还要时不时抬头看天呐!
震得地面晃荡的白雨棠出场,瞬间让沈锥明白都尉的眼神为何充满怜悯了。
“庄主,打谁?”
白雨棠跃跃欲试,身上的肌肉在虬起。
这称呼,一听就是跟李不悔学的。
目光瞅向骑虎难下的沈锥,白雨棠两眼放光:“能打死不?”
这个傻嫚子,就知道打死人了能得吃羊。
柴令武淡淡一笑:“自己人,不用那么狠,让他输就是了。晚上一样给你两头羊。”
白雨棠兴奋地跳了起来,落地的巨大震动,让沈锥脸都绿了。
这是自取其辱吗?
自己启衅的,就是被打跪了也得打,否则日后在下属面前如何抬头?
抽出步槊,沈锥站在了白雨棠对面。
东汉时期的《释名》记载“矛长八尺曰矟(槊的异体字,读法一样.),马上所持,言其矟矟便杀也。”
马槊,只是矛下属的一个分支。
槊杆不像普通枪、矛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
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
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
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注,汉尺),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
东西是好东西,经久耐用、弹性好、杀伤力强,但成本太昂贵、制作太繁复、失败率还高,也就注定它的生产工艺无法长久流传下去。
劣币驱逐良币,不仅仅是在经济领域啊!
步槊却不是马槊,只是步兵手中的矛,假以槊名。
槊与长椎撞击到一起时,沈锥感觉仿佛是被一匹疾驰的骏马冲击到,身不由己地退后几步,才化解了余力。
沈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嘴贱,非要出什么头啊!
一力降十会,白雨棠那雄厚的力量,就能让自己欲死欲仙了。
想来,白雨棠那大块头,满满的力量型,灵活度应该欠缺吧?
步槊如毒蛇吐信,刁钻地攻击白雨棠的下盘,脚下也踩着变幻莫测的步伐,沈锥顿时轻松了好多。
以巧破力,我果然是天才!
然而,对白雨棠来说,再大的威胁,一长椎过去了解了事了。
以白雨棠的力量,沈锥不敢硬碰啊!
更让人侧目的是,白雨棠猛然一脚踩下,精确地将步槊踩于脚下,沈锥挣得面红耳赤也无法拔回来。
她的身手,竟然如此灵活!
柴令武表示,淡定,基操勿溜,后世某个十二岁就早熟去追老板娘的胖子表示,谁说胖子就不能灵活的?
“果然身手了得!沈某认输。”
在府兵们的起哄声中,沈锥松手认输。
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再挣扎也没有意义。
风申轻轻拍了一下沈锥的肩头,神色复杂:“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前段时间的州衙门前,活活震死吐谷浑勇士的事,你没听说么?”
沈锥确实忙于折冲府的庶务,没来得及打探。
但是,活活震死,比用兵器打死,感觉更瘆人。
这都是什么怪物啊!
军中最崇拜强者,白雨棠瞬间收获了一帮小迷弟,乐得她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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