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叔父,我看您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2 / 2)

所以韩馥叫住了曹昂。

甭管是真是假,把一些详细之处问个清楚明白,倒也没什么损失。

……

韩馥主动低头。

曹昂也不再卖关子。

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灾祸就是杀身之祸,今日之后,如果您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眼下的局面,那等待您的就是刀斧加身,死路一条。”

“至于为什么会是袁本初,那自然是因为你挡了他的路!”

“我挡了他哪条路?”

韩馥越发疑惑不解。

他自问和袁绍之间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啊,最起码此次袁绍举起讨伐董卓的大旗,他还是最先响应的。

不仅出人出力,跟在袁绍屁股后面摇旗呐喊,甚至袁绍所消耗的兵粮,都是他韩馥大手一挥,全部给包圆了的。

而在讨伐董卓的过程中。

他更是亦步亦趋。

袁绍说什么他应什么,从来没有反对过盟主的主张,正是听从各种安排。

就连河内太守王匡,在这一点上,都不见得有他做的好。

这样袁绍还要杀他?

韩馥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袁本初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我也曾经是袁家门生之一,我与袁本初关系不差。”

“他有什么理由杀我,我思来想去之下,好像也没挡着他哪条路啊!”

……

曹昂取来地图。

是一幅简易的冀州地图。

他先是指了指位于冀州最东边的渤海郡,向韩馥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

“正如叔父所说,袁本初四世三公,乃天下名门袁家的嫡子,身份贵不可言,实力更是强悍无比,光是眼下就已经有近两万大军。”

“只要他振臂一呼,那便是天下英雄前来汇聚,赢粮而影从。”

“可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实力,却只能当一个小小的渤海郡太守,居一郡之地,困守在渤海之滨。”

说到这里。

曹昂抬起头来,看了看韩馥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神色。

接着又在整个冀州画了一个大圈。

随后继续说道:“而叔父您身为袁家的门生,不仅本身就矮了一头,名望名声更是远不如袁绍,您当下所拥有的兵力也恐怕不及。”

“而在不如袁绍的前提下,您却拥有冀州牧的官职,在名义上拥有整个冀州之地。”

“请恕侄儿冒犯,说句难听的话,这不就是德不配位吗,倘若袁绍想要扩大势力,占据更大的地盘,那您这位冀州牧,毫无疑问就挡了他的路。”

“倘若我是袁本初,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会将您这块绊脚石给一脚踢开,甚至一拳砸碎,则冀州唾手可得!”

……

韩馥浑身一震!

整个人是大惊失色。

海内似有春雷乍响,使得他头晕目眩,胸腔中一颗心脏更是扑通扑通的狂跳,似乎要蹦出心口来。

他算是彻底明悟了!

总算明白先前曹昂所说的,挡了袁绍的路,究竟是指什么了。

这可不就是把袁绍的上升途径,给卡的死死的吗?

倘若韩馥是其他地方的刺史、州牧,那他官当的再大,也不会影响到袁绍,说不定还能因此结些善缘。

偏偏就是袁绍的头顶上司。

成为了名义上管制袁绍的人。

他何德何能?

只要袁绍不甘于寂寞,不甘心龟缩在渤海郡内,慢吞吞的发展,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给一脚踢开。

而这个踢开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要么是搞掉他这个官职。

要么是搞掉他这个人!

仔细想想的话,似乎后者要更为方便快捷一些。

毕竟双方不论实力还是名声、地位,全部都处于极不均等的状态,只要袁绍动了真格,那捏死他恐怕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至于说二人之间的情分,又或者这一路走来,韩馥对袁绍的毕恭毕敬,乃至于他袁氏门生的身份,这些在实际利益面前算个屁啊!

袁绍连袁隗的死活都能不顾。

他韩馥能比袁隗更牛逼?

怪不得曹昂说他有刀斧加身之祸!

在恍然大悟之后。

韩馥便是肝胆俱颤!

那可是袁绍啊!!!

只要这位联军盟主动了杀心,那他自问难逃一死。

…………

韩馥不想死。

因此他现在相当恐惧,很是焦虑。

甚至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在营帐内左右踱步了好几圈,脑海内的思绪仿佛乱成了一团浆糊。

如此良久之后。

韩馥才突然想到些什么,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曹昂询问道。

“袁本初要的无非是冀州牧的位置,那他完全可以上表一封,让朝廷免掉我的州牧之职,改而拜他为冀州牧,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反正我这个州牧的官职,也是董卓给的,免除掉也不心疼。”

曹昂不允许韩馥有任何侥幸心理。

这会与他的战略意图产生冲突。

因此韩馥话音刚落。

曹昂便十分果断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否决道。

“若是在我等联军讨伐董卓之前,那此事当然轻而易举,毕竟董卓需要笼络天下人,只要袁盟主上表讲明此事,那董卓绝对会顺水推舟。”

“可现在不行了!”

“咱们大军都把董卓赶出了洛阳城,敌我双方早已视同水火,董卓若是知道个中情况,那是巴不得借袁盟主的手,来杀掉叔父您。”

“哪能帮您化解危难呢?”

韩馥:“……”

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想要让朝廷任命袁绍为冀州牧,是根本行不通的,因为现在朝廷就等于董卓。

若是让董卓知道其中事情。

恐怕只会拍手称快,不仅不会化解这样尴尬的局面,说不定还要暗中烧一把火,好让关东诸侯内部自相残杀。

这个想法顿时被韩馥给摒弃掉。

……

但他在略微思索后。

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念头。

“贤侄,让朝廷重新任命,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那伱说我能不能主动上表,请辞州牧之职,这个不需要朝廷同意,我就能弃官而走。”

“彼时我再联合州内,各郡有名望的人,主动迎袁本初为冀州牧。”

“如此一来,相当于我把冀州牧的位置让给了他,我主动避退之下,这已经算是天大的情分了,他总不可能还对我痛下杀手吧?”

这个方法很绝。

只要韩馥敢这么做。

袁绍就敢给他高官厚禄,是肯定会念在如此情面的份上,给他在自家势力集团内,留一个重量级位置的。

事实上,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

韩馥在迫不得已浪出了冀州之后,袁绍也根本没有动杀他的心思。

只是韩馥自己混的不如意。

并且在投奔张邈之后,硬生生的被他脑海内的被迫害妄想症,给吓死了。

这事情袁绍还挺冤枉的。

当然眼下在曹昂的嘴巴里。

他是一定要把袁绍塑造成冷血无情,铁手追命的狠辣人物的。

不能给韩馥留有任何余地。

因此曹昂还是摇头。

“如果您这么做的话,那只会死的更快,而不是脱离险境!”

韩馥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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