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客栈做生意,是要收取人的寿元、功德或者气运的。”
“一般来说都是收取功德,但你既不是修道之人,寿元和气运也不多……”
“恐怕……”
老徐的目光再次黯淡下来,苦笑一声后,拿起酒杯看向张浩:
“大师,不知道我所有的寿命,能不能换我儿子的一条命?”
张浩也拿起酒杯,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然后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
老徐现在已经知道张浩就是掌柜的。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心中不由一沉。但想到张浩之前说过,幸亏早点看见了他,否则他们三日内必死无疑。
这么说的话,张浩肯定是有办法的。那现在为何又沉默寡言起来了呢?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因为那些规矩吗?
老许露出一丝苦笑,随后轻轻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唉,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许家注定有此一难。”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只是,苦了我那无辜的孩子啊!”
言罢,他叹了口气,转身步入厨房,继续忙碌起手中的菜肴,不再提及此事。
屋内瞬间只剩下张浩等几人。
气氛沉默,大家只是默默地用餐,偶尔喝上几口酒。
饭后,张麒麟径直走到院子,守在门边稍作休息。
昊邪与王胖子酒饱饭足,与张浩简单交谈几句后,也来到院子,他们凝视着地上的尸体,贴上一张大将军符,并用朱砂拌着糯米,灌入尸体内。
而霍秀儿则留在屋内,帮助老许收拾房间。
张浩用餐完毕,也许是酒意上头,直接倒在了床上。
老许看到昊邪与王胖子妥善处理了尸体,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他正欲去找张浩询问,不料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风,紧接着,一个诡异而空灵的声音从尸体处传来:“真是妄想,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
随后,是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别做梦了!”
紧接着,院子里回荡起阵阵凄厉的哭声。
众人一听便知,这是黄皮子的声音。
然而,王胖子、昊邪、张麒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此刻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的阴气和煞气,甚至连鬼影都未见。
这不寻常的情况让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慌乱,毕竟,对付妖怪还是头一遭。
老许见状,心中更是惊恐万分,他颤抖着声音向昊邪等人问道:“大师,这……这可如何是好?黄皮子是不是已经找上门来了?”
昊邪等人也是一脸茫然,对这黄皮子的来历一无所知。
那哭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听了头晕目眩,昊邪等人甚至莫名感到胸中一股怒气翻涌,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吵什么!不知道我在睡觉吗?滚开!”这声怒吼来自张浩。
奇怪的是,张浩这一嗓子过后,众人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那诡异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一阵后怕。老许看着手中紧握的钢叉,暗自庆幸没有一时冲动。他暗自嘀咕:“我刚才是不是魔怔了?若是真的一头撞上去,岂不是要和那尸体作伴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冷汗涔涔。
昊邪等人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心中的怒火已随张浩的怒吼消散。他们连忙跑进屋内,只见张浩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从怀中摸出一张撒有朱砂的红纸,用杯中剩余的酒沾了沾,然后在红纸上写下一个“福”字。
写完后,他随手将福字扔给老许,罕见地骂了一句:“这黄皮子是不是吃胖大海长大的,叫得我心烦意乱。”接着吩咐道,“你们先把这个福字贴在北屋窗户上,其他的等我睡醒再说。”
老许接过福字,一脸疑惑。这张福字看起来与他家中过年时贴的并无二致,甚至更为简陋,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朱砂纸上写了一个字。然而,了解张浩的人都知道,他从不做无用之功。
昊邪见状,拍了拍老许的肩膀,示意他按张浩的话去做。
老许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福字贴在了北屋的窗户上。
奇怪的是,贴上福字后,他确实感觉四周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贴好福字后,老许回到屋内,见张浩仍在熟睡,便没有打扰。他跟随昊邪等人来到屋外,王胖子一脸迷茫地问昊邪和张麒麟:“掌柜的画这福字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门道?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他这一招。”张麒麟也是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昊邪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倒是听说过一些。福字最初并非仅在春节时张贴,它最早具有辟邪的功能。《梦粱录》中记载……无论士庶之家,大小皆洒扫门庭,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这里的贴春牌,指的就是写在红纸上的福字。如今的福字代表幸福、福气,但在过去,福与降伏的伏同音,因此也包含了降伏秽物的含义。然而,这种绝技已随历史长河逐渐失传,很少有人能写出具有这种功能的福字了。”
昊邪说完,张麒麟、王胖子和霍秀儿都愣在原地,一脸懵懂。
昊邪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也只是我听说的传说,至于是否属实,我也不得而知。要想知道真相,恐怕只能等张浩小哥醒来了。”
此时,张麒麟微微点头,凝视着北屋说道:“我能感受到,贴上这张福字后,这间屋子被一层祥瑞之气笼罩。那妖气现在不敢靠近这里。看来,掌柜的福字已经起作用了。”
老许听完几人的对话,更加坚信张浩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然而,他也知道高人不会轻易出手,张浩能给他一张福字,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现在他还想请张浩帮忙解决黄皮子的问题,心中不禁感到压力山大。
就在这时,张麒麟抽出身后的黑金古刀,走进院子,一刀将藏在尸体中的黄皮子挑了出来。
虽然一个是黄皮子,一个是人,但两者毕竟都是尸体。
这两具尸体如此组合,难免会发生煞气交融的情况。如果时间一长,说不定会孕育出什么怪物来。
就在张麒麟将两具尸体分开之际,院子外突然传来许嫂焦急的声音:“老许!老许,不好了!咱们家铁柱快不行了!”许嫂的声音充满了慌张和急切。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门口,一脸惊慌地看着院子里的老许,继续喊道:“老许!你快看看铁柱他……”
紧接着,还没等老许反应过来,许嫂的身后就出现了几个汉子。其中一个最为壮硕的汉子抱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孩,急匆匆地跑进院子。
汉子没有将小孩放下,而是一脸责怪地看着许嫂问道:“我说大嫂,这孩子都要不行了,你不把他送医院去,非要送回家干什么?”
此时,汉子手中的小孩脸色铁青,仿佛窒息了一般,身上的皮肤都开始发紫。他有心跳,但一点呼吸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闭气也不可能憋成这样。因此,这个小孩的症状极为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再过几分钟,这孩子恐怕就要窒息而亡了。
这位汉子虽然口中有责备之意,但心里也明白,他们这个小村庄条件有限,连一辆机动车的影子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