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未打断老者施法,其操控的法器长刺化出十六道残影,在半空画出一个十字型,直刺向陈登鸣。
陈登鸣面无表情,掐诀之间,神变刀呛然化作千百道刃芒,环身螺旋旋转,轻易将道道刺来的长刺弹飞。
道道火花在夜空中闪烁。
他同时已施展《木偶术》。
一息之后。
无比磅礴的木系灵气宛如幻动的烟霞,迅速侵入对面老者体内。
老者发出一声凄厉如野兽嘶吼般的惨叫,挣扎后撤的身躯逐渐悬浮在半空,失去反抗力,全身筋肉剧烈颤抖着,皮肤下浓郁的木系灵气凝聚,竟从皮肤毛孔中生长出根根菌丝。
无数菌丝快速纠缠一起,形成宛如植物幼芽般的幼苗,爬满老者一身。
“吼——”
黑云豹吓得不行,豹眼中满是惊恐。
陈登鸣皱眉感受着来自老者体内灵元的抵抗力,对木偶术的控制效果不算满意。
为了控制对方,居然需要他消耗而二成丹力。
甚至随着对方体内灵元的抵抗,这种消耗还在加剧。
二成丹力,已足够他将这个心智已失的筑基后期修士干掉,但用在木偶术上进行控制,却还不够。
此术还得日后多修炼,将等级提升上去后,方可发挥令他满意的威力。
陈登鸣飞身靠近向老者,试图询问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但片晌后,他不得不放弃这种仿佛与野兽交流的徒劳举动。
此人显然已被那妙音宗邪祟的力量入侵心灵太深。
哪怕此刻已被制住,却也仍是不住想要对他发起袭击,稍不留神就要被对方的神识冲击到。
甚至那股邪祟的力量,也想沿着对方的神识入侵到他的心灵深处,一如曾经的韩永绪那般,防不胜防。
陈登鸣看着对方那满是血污而狰狞的苍老面容,暗叹一声,眼神逐渐凝结出寒意。
“你我本无怨,全靠伱这妙音宗邪祟师祖促成,日后我若有能力,必会登临你妙音宗,消了这桩孽债,灭了始作俑者。”
话音落,陈登鸣手掌一握,扎入对方体内的金属纽扣迅速在体内掠过,刺穿对方心脏。
老者身躯一震,眼神中浓郁纯粹的邪异之色稍退,竟是露出了一丝解脱与感激的神情。
陈登鸣皱眉,不由想到同样是被邪祟入侵了心灵,控制为炉鼎的骆冰,心神一时有些复杂。
他心中一动,神识迅速扩散,横扫向下方四面八方,搜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骆冰的踪迹,不由又有些奇怪。
当初韩永绪说,之所以心神被影响得那么深,主要也是因邪祟借骆冰这个炉鼎的力量,作为媒介传播,无视距离增强影响。
如今这四周都没有骆冰的踪迹。
这个筑基后期的老者的心智却被侵蚀影响的更深,莫非是因实力弱的缘故。
突然,他有所察觉,撤去木偶术对老者尸体的控制,皱眉看向老者眉心位置。
却见其眉心突然裂开。
一股邪恶而腐臭的气息,伴随一滴黑色的血液,从眉心内缓缓渗出。
这一滴血液,好似已存在多年,并不属于老者体内。
甚至还有邪祟力量在血液中凝聚,使得这团血液蠕动着,凸起道道尖锐如触手般的古怪形体,延伸向陈登鸣。
魂屋内,小阵灵警告道,“道,道友小心,这应该是尸心血,是那邪祟曾经尸体的心头血。
千,千万不要沾染到,否则就将会邪气攻心.变得如行尸走肉,日日吃人心和各种心脏,成了怪物”
“邪祟的尸体心头血?难怪.”
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
难怪这筑基后期老者被邪祟力量控制得死死的,完全失去心智,原来竟是被邪祟的尸体心头血侵蚀了心智。
那么,又是谁将这尸体心头血打入对方体内的?难不成是邪祟本身?
陈登鸣不由再度想到了骆冰。
他不打算将这种危险的东西留在身边。
召出被鹤盈玉修复后的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镜光射出,照在这一滴尸体心头血上。
登时,一阵阵浓烟伴随惊人的邪恶力量从翻腾的血液中爆发,最终‘嘭’地消散开来。
做完这些,陈登鸣又收走老者的储物袋,带着老者尸体降落下去,几个大火球术将对方尸体焚烧一空。
打开老者储物袋查看,其中却是空空如也,唯有一块似象征身份的令牌。
拿出一看。
令牌上镌刻一个字——‘罗’!
“罗?”
陈登鸣双目一凝,突然脑海如有一道闪电掠过,骤地看向焚烧起浓烟的老者尸体。
“罗家老祖?”
他骤然想起自己大婚那日,骆冰所赠的灵晶以及骆家腰牌作为贺礼。
当时他只道骆冰是以骆家腰牌提醒他,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将他带入修仙界,又是谁给予他腰牌作为支持……
没错,这些恩情他都记得,但他也曾在许微自绝时说过,与骆家从此恩断义绝。
如今回首去看,此事其中存在诸多误会,骆冰受邪祟影响了心智,放大了内心逐利那一面,虽是需要负责,却也不是全责,故而他若说要完全怪责骆冰,也是过于迁怒。
因此,陈登鸣也曾想过,日后若有能力,便将去往妙音宗,灭了邪祟。
这不仅是消除邪祟这个一直威胁自己的巨大隐患,也算是彻底与骆冰作个了断,对方为过错负部分责任,他也为误会作部分弥补,仅此而已,自觉问心无愧。
但这种事情,如今他实力不济,却也不可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而一直搁置。
可现在看来.无论是上次大婚时骆冰送出腰牌,还是此次突然赶来袭击他的罗家老祖,都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似是骆冰对他发起的求助,希望他前去妙音宗寻找她。
“也可能是陷阱.骆冰如今已是炉鼎,她的行为和思想都未必完全是自己的意图,或者就算是,也是完全逐利的思维。”
“她逐利追逐的,无非是邪祟所求的道统,而我就是邪祟接触道统的钥匙.”
陈登鸣在原地踱步思索,“上次邪祟通过我接触到了人仙古殿,最终却是消亡。
这证明,邪祟的力量也无法彻底进入到人仙古殿内,却仍旧不死心,这是因执念在影响,还是邪祟另有其他的方式?”
“骆冰希望我去找她,我没有去,于是借我之手,干掉罗家老祖,承担这份因果仇怨。我心生疑惑之下,必然还是会去找她。
她若是想要见我,为何不自己亲自来找我,莫非是”
陈登鸣感觉自己像是逐渐猜测到了真相。
在邪祟的影响下,骆冰大概是希望他前往妙音宗,因为邪祟的本体,就在妙音宗的忏悔洞之内。
他一旦踏足妙音宗,便将会发生危险。
邪祟的分神力量也许难以进入人仙古殿,但本体却就未必不行。
而骆冰不主动来找他,也许也是受邪祟控制,顾忌这唯一的炉鼎在与他接触后被毁坏,如此也能解释得通。
不过现在,虽是感觉理清了诸多思路,陈登鸣仍是按捺下心中诸多念头,没打算真的冲动到去往妙音宗。
他的实力还不够,在邪祟带来的威胁下,屡次也只能自保,遑论消灭邪祟,但一直被动挨打也不可能。
且与骆冰沟通,也无需他非要亲自去往妙音宗。
通过他人传话,或是传音玉符,都能弄清此女的意图,继而试探邪祟的状态与虚实。
另外,如今既已在长寿宗站稳跟脚,很多威胁到自身安全的危险,也不必急着自己亲手去处理。
也大可尝试通过宗门的关系,看能否有其他更好的处理方式。
他当前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先将实力提升起来,突破到金丹。
邪祟的力量控制一个筑基后期的罗家老祖,尚且需要使用尸体心头血。
那心头血,留存了上年年,挤出几滴就算不错,还能榨出一桶不成。
想控制非妙音宗的金丹大修,自然更是困难,成为金丹后,便可从容应对妙音宗的邪祟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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