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梢,二人终于赶到医院,此时医生们都下班了,接诊台只坐着一位护士。
护士正坐着无聊啃指甲,这年头很少有人去医院的。
人穷,富贵病比较少,如果是癌症那种大病,直接在家等死。
所以晚上的值班医生就一位,此时看着没什么人来就诊,索性在值班室打盹。
赵清然背着奶奶猛然出现在门诊室,身旁还跟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子,值班护士吓一跳。
“你们吓死我了”,护士低声嘟囔,推出急救小推车放在赵清然面前:“把病人放上去吧。”
护士见老太太情况不对,连忙去叫医生就诊。
此时老太太面色更红了,神智迷离,口中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赵铭看着奶奶一脸难受的模样,眼泪串珠似的往下落,又不知道如何劝慰病重的太太,只得紧紧抓着太太的手。
值班医生伸了个懒腰,不急不慢的出声询问:“病人什么情况?”
“发烧好几天了,反反复复发烧。”
值班医生将手放在老太太的额头上,静止几秒后,给出诊断:“烧的有点厉害,打针退烧针就行了,不是啥大毛病。”
赵清然见医生如此草率的就诊过程,不由得出声打断:“退烧针在村子里打过了,没什么用的,还有其他办法吗?”
医生挺起肥胖的腰身,虽然医院里其他医生都有些瞧不上她走后门进医院,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位病人家属来质疑自己的医术,回复的语气不禁染上几分恼怒:“这就是简单的发烧,你们村子里的药能和县城的比?”
医生言之凿凿,赵清然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得依着医生的诊断,给老太太注射退烧针。
注射完退烧针后,老太太睡过去了,医生直接给她安排在临时病房里。
随后医生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值班室继续补充睡眠。
一大一小就这么在临时病房里守着,赵铭小大人似的走了一路,此刻终于卸下精神,伏在老太太手腕间睡着了。
赵清然担忧的看着奶奶,面色没有之前潮红了,但触手的体温还是灼人,他用毛巾沾湿了贴在老太太的额头上。
一定要好起来,这个家再也受不住任何一个人的离去了。
手触到口袋中,被人强塞的一张纸,赵清然陷入沉思,如果县城的退烧针还是无法让奶奶退烧,只能试试那小丫头的药方了。
鸡鸣声唤醒一天的黎明,王家众人细细簌簌的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