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目所见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成了四面看不到岸的天河之水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向东流。
很幸运地,她与月镰正好立在四周咆哮的河水中央的一块巨石上。石边有水花拍打,湿漉漉的水气扑溅到身上感觉凉凉的。
元昭下了坐骑,抬手抹一下溅到脸颊的水花,微怔,这不是幻觉。
“糟了!”月镰突然开口。
“诶?”元昭不解望它。
“吾忘了苍吾山乃主公首徒容稷的修行之地……”睡得太久,忘了主公那几位徒弟的秉性和手段。
“那又如何?”某人始终不解。
“既是首徒,肩负教导督促师弟师妹规矩的责任……”而小主公刚刚掀了王母的蟠桃宴。
“啊?!”元昭心里咯噔,“你不早说?!”
早说她就不来了!
“怎么办?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她不抱希望地左右瞧瞧,“这是阵法?”
“容稷擅铸器,吾等八成入了他的法器。”说到这里,月镰的语气充满庆幸,“吾能离开,你不能。”
它乃凶兽,容稷的法器困不住它。但要是破坏他教导小辈的机会,被他一状告到主公那里,它亦落不着好。
“……你虽是凶兽,也要讲义气。”元昭无语。
想撂开她独自逃生么?
“小主公且安心破阵,吾随行便是……”
但小主公初晋天界,对神器之类的还不熟悉,欲破阵而出恐怕要耗些时日。无妨,它在哪儿都是睡,大不了化作镯子挂在她腕上,睡一觉应该能出来了。
当然了,它浅眠一觉千年,深眠可达万年。
“……小主公情形特殊,可以中途唤醒。”
比如受不了,欲破阵而出的话,它可以代劳。
言毕,它笨重的形体整体一亮,化作一道光芒缠上她的右腕。待它稳定下来,元昭抬起双手左右瞧瞧,嗯,左玉髓,右红镯,连在一起便成了一副手铐。
嗯,应景了,正如她被困在一片汪洋间。
“何方神圣,困我在此何意?”虽然月镰说是容稷上神,可她不知情,须得探问清楚。
“本神容稷,”果不其然,一道浑厚的男声缓缓响起,“龙元君,你可知错?”
“讨打的不是我,打架的也不是我,何错之有?”元昭不愠不火地扬声,“娘娘还赏了我呢。天宫尚不追究,上神莫非要替那些人的尊长讨回面子不成?”
“不该么?”
“……”
他如此直白,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大闹蟠桃宴,无论对错,你身为当事人必须受到惩戒。”
不然,以后任何神仙都可以找个理由大闹天宫的宴席,有损天界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岂能容许众神为一己之私便罔顾天庭法度,肆意打闹?
赴宴的仙家都受了罚,她是当事人又怎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