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你自求多福吧。”倒不是程默幸灾乐祸,而是这案子如果华人探长来查,就好办多了,工部局华探多少都要给陆连奎一点儿面子,但英国人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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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等于说给尸体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把能排除的问题都找出来。
“成都路捕房的罗斯探长负责。”陆连奎说道。
“好在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没有杀人动机,就算有仇,我也不会傻到在自家浴池杀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陆连奎抱怨道。
殡仪馆,解剖室。
谁弄自己,他就弄谁,还好,现在还没有哪个西人巡捕与他对上,基本上不是无感,就是对他还不错。
“陆兄,这老黄有没有什么病史,比如心脏病,突发心梗什么的,然后刚好在泡澡,没办法呼救……”
“我只能说黄福森的探长是心梗导致的溺水,但什么原因导致的心梗,这就不是我能解答的范畴了。”刘法医道,“突发心梗有很多种情况,有外部刺激,也有药物导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现在也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别,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要打电话给伱,就这么说定了,程老弟,就今晚,中央大饭店三楼,老地方,你早点儿来。”说完陆连奎就挂断了电话。
尤其是陆连奎这种跪了几十年了,畏惧已经深入骨子里了,而程默则根本不怕。
“我虽然兼管成都路捕房政治股,可那边我很少去的,罗斯也就见过两面而已。”程默倒不是推脱,他跟罗斯真没有什么私交。
什么原因,这個程默就不知道了,他当时还没进工部局巡捕房呢。
“会不会是药物引起的?”
甚至还用x光照射了全身,看有骨骼有没有受伤,脑部也开了窗口,检查是否中风脑溢血的情况。
但是陆连奎的邀请,正中自己的下怀,这正是瞌睡送来一块枕头。
因为,中国人哪怕职位再高,在巡捕房都是最低等的。
“我认识的人是不少,可关键能在这件事上帮我的不多,老刘他不会说英国话,他来,最多帮我陪着灌酒,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陆连奎在电话里哀求道:“帮帮忙吗,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了。”
“老陆,这案子谁负责?”
……
“不好吧,你请他吃饭,肯定是聊案子的事情,我去做什么,跟他又不熟?”程默婉拒一声。
“罗斯,就是那个跟西班牙外交官老婆有一腿,差点儿丢掉公职的罗斯?”程默对工部局选捕房的探长以上的人员都做过了解,这个罗斯给他印象十分深刻,喜欢搞人妻,结果不小心搞到人家西班牙驻沪领事馆一个参赞的夫人,当时新闻挺轰动的。
当然,赤木清之并没有撤换掉罗斯,他虽然是特别警务处长,但对英租界内的案子并没有直接管辖权,除非是跟日人有关系的。
但这是别人的隐私,他也不好当面问,只能是猜测了一下。
他们瞧不起中国人,甚至有时候态度极其恶劣,就算一个白人小小探员,陆连奎这样的华人督察长都不敢轻易得罪。
“对,就是他。”
但这个案子死亡的是一个最近配合日本宪兵特高课抓捕了多名“蓝衣社”分子的华捕。
“查,罗斯探长,现场封锁了吗?”宫本喜多郎扭头向罗斯探长询问一声。
“当然,出事后,我第一时间安排人到现场,现在还有人看守在那里,不过现场进去过很多人,估计留下的线索不会很多。”罗斯也不喜欢宫本,但没办法,上头的命令,让他必须配合宫本调查这个案子,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