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鲁典史在云华星衙门,虽说是个人物,但论天资,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也不知道当年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才在一百来岁的时候,勉强修成筑基。
而这又八十年过去了,前几年才听说鲁典史好不容易晋升为筑基中期修士。
就这样的天资,还想去看看金丹是什么风景,岂不是在做梦,他能在大限之前五十年,修到筑基后期,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但奇怪的是安庆先并没有反驳鲁典史的意思,只见他平静如水的说道:“你既然知道就好,现在一切都以大计为重,除了大计之外,一切的事情,都不过是细枝末节,半点不重要。”
鲁典史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说这件事了。
第二天中午,转了五六座城池,换了五六个身高长相截然不同的模样,又在云鼎城停留了一晚上,张景渊这才算是赶着开城门的第一波,一路朝着焱阳城飞奔而来。
按道理说,做了这么多的障眼法,哪怕安庆先出马,也不可能查到他头上,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最后这一段路,张景渊就不坐飞舟了。
没办法,飞舟的指向性实在是太明确了,而要是徒步出了城门,鬼知道他是往哪去的。
“其实主子,并不需要如此小心,就算是安庆先亲自出马,估计现在还以为这事是魔修所为,怎么可能查到主子头上,就主子那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伪装,哪怕大罗金仙来了,都看不出半点破绽。”
吉峰上人的声音传到张景渊的脑海之中。
自从张景渊禁止他随便跳出来之后,他就只能这样拍张景渊马屁了。
不过,他这话,也说的是实话,就不说张景渊那神鬼莫测的伪装手段。
就说有迷魂幡和魔婴腰链这两件货真价实的魔修法器在,就注定了,那个被伪造的现场,就不是安庆先这等角色可以看破的。
反正,他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他亲自参与到其中,而要是作为第三方前来查看的话,绝对发现不了半点破绽!
而他怎么说也是金丹大圆满,差一点就晋升元婴的存在,虽然现在实力不在,但没道理眼力见识也不在吧?
连他都看不出破绽,安庆先一个筑基大圆满,还没有突破金丹的家伙,凭什么就能看出来?
没道理!
“我总觉得你是在故意捧杀我?”
张景渊嘴角微翘,一道狡黠的笑意从脸上露出。
吉峰上人面色大变,赶忙指天发誓,自己刚才所言全出自肺腑,绝无半点虚假。
说了半天,见张景渊再也没有说话,吉峰上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而他这何止比伴君难上百倍。
毕竟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而张景渊却没有。
一路风尘仆仆,在路上足足赶了三个时辰的路,走了五六百里,张景渊这才算是进了焱阳城。
找一处没有人的小巷子,抹了一把脸,恢复到原本模样,他这才朝着德济堂走去。
到了德济堂,似乎一切如常,连那些整日里围在德济堂的登徒子们,也一个都没有减少,有的甚至见了张景渊之后,还主动过来打招呼。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知道,张景渊跟阮白芷之间,的确只是同学关系,而且张景渊也不似那些四灵根修士,整日里鼻孔朝天看人,对他们别说有什么笑脸了,就是看一眼都欠奉,所以渐渐也就熟稔了许多。
随着张景渊迈入大堂之中,阮白芷不由松了一口气,赶忙迎了上来,并上下左右,认真的打量着张景渊。
见状,张景渊笑道:“我脸上又没有长花,至于这么看我吗?”
白了张景渊一眼,阮白芷继续在张景渊身上仔细的打量着,等确定张景渊身上连一个口子都没有,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虽然她极力在假装,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她自己内心却很明白,自己究竟紧张担心成了什么样子。
真是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睡不着,也不敢睡去,生怕自己眼睛一闭,大半夜间,便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床边。
她倒不是怕人家取了她的性命,而是说如果真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张景渊失败了,这才是她真正担心在意的事情。
一晚上睡不着也就罢了,早上她还不敢早起,生怕人家觉察出点什么异常来,硬生生挺到她平日里起床的点,这才若无其事的打水,梳妆,做饭,来到德济堂开门营业。
可以说这一整天,她的身体虽然还在焱阳城,但一颗心早就放在了张景渊身上,有好几次都差点抓药抓错,不过幸好没人注意到。
“你先去后面,我等个客人过来,然后借口抓药,再去后面。”阮白芷说道。
张景渊点了点头,然后就如往常一般,朝着后面走去。
到了炼丹房,见张景渊过来,冯翔云噌的一下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他围着张景渊看了一圈,然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大概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听到流云宗分部全灭的消息。”张景渊说道。
闻言,冯翔云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景渊。
过了三息,从张景渊的表情上,确定张景渊的确没有开玩笑,冯翔云这才忍不住说道:“还是你狠,我本来以为,我干掉他们一半的性命,就已经算是了不得了,你居然将他们全灭了。”
流云宗在云华星的分部,足足有两个筑基修士,如果搁在以前,他自然不放到眼中,可现在,哪怕将压箱底的东西,给拿出来,他也没信心将这两个筑基修士同时杀死。
而且还要知道,安庆先这个云华星的天,也是流云宗的人,这一下全灭,安庆先岂不是要雷霆大怒了。
“不是我出的手,另有别人……”
说到这,见冯翔云满脸的诧异,张景渊没好气的说道:“你总不会认为,我一个炼气六层的家伙,能单枪匹马冲到流云宗分部,将两个筑基修士和一群炼气大圆满给宰了吧?”
虽然他对冯翔云,几乎有九成九的信任,但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愿意真的全盘托出,毕竟太惊世骇俗,令人难以置信的了。
甚至他可以肯定,哪怕他直接说,就是自己干得,冯翔云相信的可能性也不超过四成。
“这倒说的也是,毕竟你才炼气六层,甚至可以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炼气六层,本来就是一件无比惊人的事情,而你要是还能将两个筑基修士给宰了,那我恐怕真要怀疑你是不是道祖转世了。”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冯翔云转念一想,便笑呵呵的说道。
不过,说完这话,他有些艳羡的看着张景渊,大概张景渊是请自己的师傅出手了。
这样事事为自己着想,不断替自己擦屁股的师傅,他也曾经有过。
想到这,他对师弟的恨意又浓了一分。
“何冠成,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冯翔云在心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于张景渊背后有高人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这般程度,尤其是实力比他一个炼气后期修士还要强,如果张景渊的背后没有高人,那才叫奇怪呢。
他顶多就是有些好奇,张景渊的未来要背负着什么的血海深仇,恩怨纠葛。
毕竟这样的高人,肯定不可能是随便就来云华星,隐姓埋名的,必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