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自己也知道,白不悔都已经找上门来,能被自己一两句话惊走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
果不其然,只见白不悔随手一挥,一把散发着炙热火焰的枪尖,便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他的脸上霎时被炙烤出,满头的汗水。
并与此同时,白不悔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属于筑基修士的气势,强横无匹,气势凌厉,煞气滔天,令人不可直视。
一股浓浓的威压,更是如同大山压顶,硬生生横压而来,仿佛只要张景渊不从她的意,她就要将张景渊立刻压成齑粉!
“筑基!筑基修士!你不是她,你究竟谁!”
张景渊装作满脸震惊,惶恐不安的模样,大声叫道。
算了,就这吧,毁灭吧,这戏他是说什么都演不下去了。
白不悔都已经这样了,张景渊决定,他要赶紧将这幅闹剧,给立刻结束掉。
“我当然不是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大蛇究竟告诉你了点什么吗?”
白不悔冷冷的说道。
“大蛇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他给一本魔修功法,然后又带我去血炼谭中泡了泡,别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另外前辈是正道修士?”
张景渊急忙将大蛇给他的玉简,拿出来递给白不悔,然后面露欣喜热情的问道。
白不悔接过玉简的时候,诧异的看了张景渊一眼,她展露出筑基修士的气势,而且这老猫既然能看得出来她是正道修士,不应该更怕她才对吗?
可张景渊现在却表现的对她浑然不惧,并且她还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高兴和热情,这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间有些看不懂张景渊了。
“我是正道修士不假,但只要你如实回报你的罪行,我可以只将你关到云华星的天牢之中,而不是直接将你杀死,等你的罪赎完,还是可以废除你的修为,放你出来让你做个凡人的。”
白不悔狐疑的看着张景渊,淡淡的说道。
闻言,张景渊心目中的白眼,简直翻到了天际。
他对于白不悔这段话,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哄鬼’。
道盟的确有对魔修网开一面的说法,但九成九被抓到的魔修,基本上都不可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因为根据道盟天条律令,只有没有伤害过凡人和正道修士的魔修,才有可能不被处以极刑。
可问题是,不伤害凡人和正道修士,那还叫做魔修吗?
反正这样的魔修,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位前辈,我向您坦白一件事,我不是老猫,我是假冒的,其目的应该跟您一样,都是为了探究魔修的秘密。”
说着,张景渊脸一抹,并不再运行《敛息诀》,将自己的本来面目和修为显露出来。
“你!你!你!”
张景渊这一手,着实出乎白不悔的意料,她指着张景渊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混入到魔修之中,就已然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但哪想到居然还有人,也跟她是一模一样的想法。
不,张景渊做得比她成功百倍,都已经混成魔修中的小执事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过,白不悔很快就回过神来,表情狐疑的看着张景渊。
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张景渊的确不是老猫,修为也只有炼气六层,但张景渊是不是正道修士,她可不能确定。
万一张景渊跟她一样是筑基修士,又或者干脆是金丹修士假冒,那岂不是说眼前他所暴露出来的,只是另一层伪装而已。
看着白不悔,这幅措不及防,大惊失色的表情,张景渊心中暗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前世,整整半个纪元,他都没见白不悔有过这样的表情。
过了几息,看气氛已经到了,张景渊将自己是谁,家中住在哪里,什么时候测试灵根的,以及自己在妖兽攻城那天,意外发现魔修杀害自己的朋友,自己决心要为朋友报仇,然后混入魔修之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不悔。
听完这些,白不悔已然对张景渊的话,信了七七八八。
这倒不是说,她江湖经验少,容易亲信他人,只是说,她记起来了,张景渊的灵根就是在她监督下测试出来的。
而且此时的张景渊,虽然跟那时已经有了区别,但大致还是差不多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导致她在那个时候,就对张景渊印象深刻,所以还专门多留意过几眼。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了。
“那你倒算是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了,你那朋友知道你,为了他,居然深入到魔修当中,恐怕也会死而瞑目了。”
白不悔感叹道,看向张景渊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之意。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真的万万不敢相信,居然会有十六岁的新晋修士,会为了一面之交,就为其赴汤蹈火,深入魔窟。
毕竟就张景渊炼气六层的孱弱修为,一旦被发现了,死都是一种奢望。
另外,她还有些好奇的是,张景渊是怎么从这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修炼到炼气六层的?
要知道,她虽然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炼气九层了,但那时建立在,她是天灵根,又有名师指点,无数灵石丹药可以随意享用,还有她是从十一岁开始修行的情况下。
而很显然,张景渊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难道说张景渊遇到了所谓的机缘奇遇。
可什么样的机缘奇遇,能让一个四灵根修士,在短短半年,修到炼气六层,人皇传承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是我诈你?”
脑中灵光一闪,白不悔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一见前辈,就有亲切之意,再者,我一人在这魔窟中独行,实在是太难了,随时都有身死道消的危险,所以我在打算为朋友报仇之时,我就当我这条命已经没了,能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张景渊装作一副大义凛然,不惧生死的模样说道。
如果是别人,哪怕她表明自己就是正道修士,他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就真将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
这之所以会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还不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就是白不悔。
闻言,白不悔看向张景渊的表情再次变了,甚至鼻头都忽然有些泛酸。
她师傅一直说她是铁石心肠,她本以为师傅说得没错,并且平日里,她也的确不能理解师兄姐们,那些所谓的喜怒哀乐,她只是觉得这些人有些怪异。
毕竟在她看来,过于的高兴悲伤,实在是耽误修炼。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原来她不是石头做得,她也是会为别人的事情而感动的。
“你为什么见我有亲切之意,大概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吧。”
念头一动,白不悔身上一道红光闪光,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忽然显现在张景渊的面前。
眼前的白不悔,依旧是那副梳着半尺高马尾,身材高挑,凤眼柳眉,身穿亮银铠甲,肩铠上还雕刻着两头威风凛凛,欲噬人而食的虎头,背上一把暗金红缨长枪,杀气弥漫的模样。
“白!白中正!”
张景渊眼睛瞪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说道。
“你应该叫我白小中正,又或者叫我姐姐也行,那日你不是叫的很欢吗?”
白不悔面若冰霜的说道,但能看出来,其眼中闪烁着一道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