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迷你梧桐树
听张美凤讲完她的所有经历,张景渊此时脑中就一个感觉,那就是头秃。
三百多年前复苏,身体出不去,只有一缕分神能出去溜达,三百年后捡了个他,然后摸索着勉勉强强将他养大,这都算怎么个事?
如果不是眼前铁一般的事实,以及作为一部分故事的亲历者,他真以为张美凤在逗他玩。
“你不会不认我这个妈了吧?”
张美凤看着张景渊,硕大的凤目中传递出担心的神色。
“养恩大于生恩,生而未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你将我养大,虽然平日里好吃懒做一些,但也未曾把我饿着,你这个妈,我怎么可能不认。”
张景渊没好气的说道,他真是服了,都这生死关头,危在旦夕之时,张美凤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这他怎么可能会在意,张美凤这个妈不是亲妈,他这个儿子还不是那个儿子呢。
“我哪好吃懒做了,我不是……”
张美凤委屈的说道,不过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景渊粗暴的打断了。
“行,我知道,伱那时候是分魂,本来就没有太大的精力支撑你活动,更别说给我洗衣做饭了,这事咱就先不说了。”
不过张景渊虽然话里面说着不在意,但张美凤这么解释完,他其实感觉好受多了。
最起码,有了这个理由,他在心里可以安慰自己,之前张美凤会懒得给他做饭,不打扫卫生,并不是不爱他。
当然了,即便有这个理由,他依然可以肯定,张美凤的好吃懒做,有一多半,还是出于她的本性,而非单纯分魂,精力不济的原因,那只是个借口。
想到这,张景渊自嘲的笑了笑,缺爱的小孩好可怕,他刚才还说张美凤在这关头,还怎么能有心思计较他认不认其这个母亲,而他其实不也是一直在意着吗?
不过,这也解释了,张美凤在家里面穿衣不注意,动不动亲他一口,包括出门的时候懒得关门等等恶习的由来。
毕竟凤凰再怎么说是百鸟之王,代表着美丽、吉祥、不死、有德等等一系列美好的事物,但本质上依旧是只妖兽。
作为妖兽,哪会有什么穿衣和关门的习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惯了,哪懂得人族的伦理法度。
现在张景渊仔细想来,他前世去过的大妖洞府真不少了,但要说有大门这个物件的洞府,好像还真没见过。
这些大妖宁愿弄几只小妖给他们守门,也不会去弄个门,至于出门的时候会记得把门关上,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安庆先说这里有地阶法宝,在哪?除此之外,这座凤凰大殿中,还有什么?”张景渊问道。
他们两人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是身处绝地,自然要检查一下家底,看有多少宝物资源是能用得上的。
万一,张美凤的手中还真有什么宝贝,能让他一招劈死安庆先这个王八蛋。
“哪有什么地阶法宝,我都给那个叫安庆先的说过许多遍,这里没有地阶法宝,可他偏偏说我是器灵,既然有器灵,就必然会有地阶法宝。”
听张美凤如此一说,张景渊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破事,这里面怎么越来越乱了。
合着,安庆先这厮折腾了半天,连凤凰大殿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张美凤是器灵,所以才推测里面至少有一件地阶法宝。
“那你的意思是说,安庆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模样?”
脑中灵机一动,张景渊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对啊,他又没有进来过,而且我这真身别说出现在外界了,挪动一下都费劲,平日里我都是以,你所见的那个模样,跟他说话的。”张美凤理所当然的说道。
此时张景渊着实无言以对。
不过,他现在忽然有些想要看看,安庆先知道事实的真相之后,发现凤凰大殿中,只有一只凤凰,而没有他所想要的地阶法宝,会是怎样一个表情,想想应该会很好笑的。
但也保不齐,如果安庆先识货的话,一只凤凰的价值可是远远超过一把拥有器灵的地阶法宝。
看着陷入沉思的张景渊,张美凤眼睛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生怕打扰到张景渊。
毕竟,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张景渊的身上,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此刻,一只凤凰,百鸟之王,眼巴巴的看着一位才炼气六层的人族少年,全凭着人族少年拯救他俩,这感觉真是让人有着莫大的错愕感和不真实感。
说真的,此时看着张美凤这幅模样,张景渊自己都觉得又气又好笑。
要知道成年凤凰的实力至少相当于元婴修士,而张美凤既然能出现在凤凰一族的传承大殿之中,肯定不可能是一般的凤凰,结果现在却指望着他来挽大厦之将倾。
不过念头一动,张景渊的嘴角闪过一丝世事无常的淡淡笑意。
张美凤固然是凤凰不错,但她记忆全无,连这里是凤凰一族的传承大殿都不知道,而虽然活了三百年,但三百年对于至少万年寿命的凤凰一族,简直是太短太短了。
此时的张美凤在凤凰一族,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人族的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指望干嘛?
而他则恰恰相反,虽然身体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里面的灵魂却是一个活了足足半个纪元的老古董,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此时,张景渊忽然觉得,像他们这样组合的母子,恐怕放到整个修真界,历代纪元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炸裂存在。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这东西,不知道能对你有用没用,这是我在此地,除我以外,唯一发现的灵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美凤勉强张开凤嘴,一道璀璨但却温润,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绿光,缓缓落到了张景渊的手中。
绿光渐没,一颗迷你梧桐树缓缓漂浮在张景渊的手中,只不过其粗壮的树干上,只有一片叶子,勉力的伸展着,但看其微微发黄的颜色,和卷曲的姿态,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片唯一的叶子,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