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仁嫌弃地瞥了眼他,道:“殿下如果可以离开得了长安城的话,殿下可以去,臣就不去了。”
“喂喂。什么叫做,你可以不去啊?你可是大齐将门之后,百姓受苦,我们都有罪责,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这不是尸位素餐吗?”张景寿道。
“是啊,我就是尸位素餐,只想混吃等死。”纪仁点头道。
“那你刚才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张景寿瞪大了眼。
“那是因为这话是用来说她们的,又不是来说我的?殿下,不曾听闻因材施教吗?对圣人用圣人的道理,对恶人用恶人的逻辑。殿下觉得这一群人是好人吗?她们只不过是心疼损失,憎恨肃国公,但又怕肃国公的力量,最后将所有的仇恨放在钟小秋一个弱质女流的身上。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在说钟小秋应该宁死不屈,不应该失节吗?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在孩子归还肃国公府之后,就上吊自杀,保全名节才是。就像之前,城西村子里,不是有了块贞节牌坊吗?说村子里有一个少妇被掠走之后,宁死不屈,被贼人所杀,殿下可知这牌坊是谁立的?吴王麾下。”纪仁嗤笑道。
“我那三哥还能做好事?建牌坊,让那少妇死后受人朝拜?”张景寿疑惑道。
世人求名,武人渴望战功,文人则渴望牌坊,而女子想要得到牌坊,那通常有贞节牌坊这么一个方式。
“好心?陛下天天在殿下面前赞扬一些熟读四书五经,深谙礼仪之道的人,殿下觉得怎么样呢?”纪仁忽然道。
“狗……”张景寿顿时感同身受,下意识地就想骂上一句狗东西,只是这个狗东西是骂吴王还是齐帝,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无论骂谁,其实都是连他自己在内,三个人一块骂了,但他完全不在意,只不过意识到场合不对劲,把后面两个字给咽了回去道,“这些人啊,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嘛,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标准。做着贱人的事情,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非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纪仁嫌弃道。
“说得对,像老纪你要是像钟小秋一样被抓了,如果是个女的抢了,老纪你肯定就从了。如果是好看的,老纪,你说不定还会自己暖被窝。”张景寿道。
“谢谢你懂我啊。”纪仁皮笑肉不笑道。
“没事,应该的,不过,老纪,如果说山贼是个男的,然后他喜好男风,老纪,你会屈从吗?”张景寿忽然嘴角微扬,好奇道。
“张景寿,大过年的,你不要逼我在这最快乐的日子里,当众抽你啊。”纪仁咬牙道。
“就是大过年的,在皇宫之中,你才不会,不对,是不敢。最多就是大年初二,我出去的时候,你揍我一顿,不过小事,那时候我估计,我爹已经揍我了,没地方再给你打。”张景寿洋洋得意道。
大过年的,这可是他的护身符。
每年今天,他都敢疯狂惹事。
纪仁嘴角抽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旁的关颜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纪仁和张景寿虽然说话很小声,但距离得近,她还是一句不差的都听到了。
来皇宫参加年宴这么多回,就这次是最欢乐的,下意识地扫了纪仁一眼,忽然间觉得乔轻语的运气真的是很好。
而这小小的声音,因为距离远,太后几个是听不到的,而听到的几个妇女一不敢得罪纪仁,二来则是从心里觉得纪仁说得对,谁都没有检举什么。
很快,讲道结束,就是常规赐福的程序。
只是赐福之前,紫虚道长却朝着纪仁道:“师叔,赐福需德高望重者,此间师叔辈分最高,当是师叔来。”
听到这里,羊兴和羊夫人面色微变。
“我来?我之前可没学过这个。”纪仁道。
“简单的甘霖咒罢了。师叔若不会,那便由师叔分发,我们来念咒。”紫清道。
“也好。”
听到这里,纪仁不好推辞,直接上前,接过紫虚手中玉瓶,见玉瓶之中皆是清水,不知道是什么原料,轻轻挥手,水流自动飞舞,在半空当中散成一滴滴水滴,紫清两人则在这时候念动咒语,水滴当即飞入众人头顶,众人均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羊兴与羊夫人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脸上下意识地露出欢喜的神色。
同时观察众人的纪仁察觉到这一幕,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怎么笑得这么诡异?
抱歉,高估了自己。
明后两天暂时都是两更,先欠着,努力明天晚上十点更新,也调整一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