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汐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
她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感觉心脏都要挑出胸口了。
“又是这个梦……”文汐盯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只觉得自己的心揪得厉害,像是在为什么人心疼。
从记事开始,文汐就经常被噩梦缠身,而每次都是做同一个梦,梦里的那个男子把自己的魂魄送去冥界的轮回桥,明明看不到那人的脸,却无端地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的气息所感染。
那个人,到底是谁……
在文汐思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身材娇小的文飞从门缝里挤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坐在床上一直冒冷汗的可怜少女,“怎么了阿汐,又做噩梦了?”
文飞是文汐的弟弟,是妖界四大家族之一的狐族文家未来的继承人。
“没事,还是老样子。”看着自家弟弟担忧的脸,文汐的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来。
文飞这小家伙可以说是很善解人意了,每次她做噩梦,第一个出现的肯定是这小子。
有的时候文汐也会想,这小子将来要是长大了,凭着这容貌和身价,得多少女子为他倾倒。
狐妖一族的美貌是与生俱来的,而文飞又是狐族的少主,将来肯定很吃香。
“你也是够可怜的了。”文飞一蹦一跳地跑到文汐的面前,藏在长袍下的尾巴时不时地露出来摇一摇,“你这梦连大祭司都说没法儿解,估计真要等你嫁人的时候才会解脱了。”
文飞一直觉得文汐是家族里最可怜的人,文汐出声的时候,北城的天上满是红光,被大祭司测出是祥瑞之兆,注定会为狐族带来繁荣。再加上文汐是族长的女儿,又天赋异禀,不过数百年的功夫就修炼到了化神级别的修为。因此文汐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连他这个少族长都没有这等待遇。
但是外人眼里光芒万丈的文汐大小姐却饱受梦魇的困扰,就连大祭司都束手无策,只说文汐嫁人之后梦魇的症状就会自动消失。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嫁人。”文汐拍了拍文飞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身为狐族未来的族长,不能这么八卦。”
对于文汐家人这件事,文飞反而表现得比文汐更加执着,“怎么不可能,想娶你的人可是从南城头排到了北城尾,就连那些护神党的家族都来提亲了,这么不可能。”
自家的姐姐这么优秀,还怕嫁不出去吗?
“打住打住。”文汐一把捂住文飞的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我现在困了,晚安。”
“真是死丫头。”文飞嘟囔了一句,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文飞离开之后文汐又躺回床上去了,她望着实木的天花板,有些失神地道,“嫁人么。”
其实她还真不想。
她对六界的男子都没兴趣,只想为家族做点什么,然后守着自己的荣耀孤独终老。
嫁娶这种说法在妖界也只有最顶层的四大家族才会这么严谨地去操办,妖界对于婚配一事向来都是十分开放的,一般都是自行确认道侣,和就和不和就分,如此而已。
不过因为四大家族之间的利益牵扯,所以才从人界引用了婚配。
如果可以的话,文汐其实也很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道侣,然后为完成弑神党的终极目标而努力。
不过这任务怎么看,都是任重道远。
想着想着文汐就忍不住睡着了,文汐这一睡倒是睡了很久,等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由叽叽喳喳的文飞叫醒她。
“阿汐,你在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文飞的声音就跟锣鼓似得在文汐的耳边不停地响着,“今天有魔界的客人要来,你别睡了。”
“管他什么仙界魔界,都挡不住老娘睡觉。”文汐就跟拍苍蝇似得把文飞拍走,捂着被子开始嘟囔。
她最讨厌别人妨碍她睡觉了。
“真不能睡,那可是魔界十城的新任城主。”文飞的小身子一头扎进文汐的被子里,想将自己这个任性的姐姐拉出来。
她到底是狐妖还是猪妖,怎么这么能睡。
一听到魔界城主这四个字,文汐哗的一下就坐起来了,“魔界城主?他来做什么?”
魔界这几年内乱,听说一个叛出仙界的魔界新贵和邕城的城主联手,将魔界的十城都攻打得差不多了。
她一直都想见见这个新城主,没想到今天人家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文飞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姐姐很是无奈,“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文汐也想看看这魔界十城的新城主究竟是什么模样,一通折腾之后拉着文飞就去了会客厅。
一路上路过的小妖见到文汐和文飞过去,都纷纷行礼,不过文汐也不在意那些,点点头了走人了。
她现在才不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她必须得见一见那个魔界城主才行。
好不容易到了会客厅,文汐刚想踏进去,想了想之后又拉着文飞去了偏厅的一间小房间里。
文汐将透视镜挂在墙上,青色的墙壁很快就变得透明起来,最后会客厅的轮廓开始慢慢地出现在透视镜之中。
这透视镜是她一百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只要把透视镜挂在墙上,就能隔着房间看到对面的景象。
“姐,你不是想见那个魔界城主吗?”看着自家姐姐这多此一举的举动,文飞很是不解。
他一直都知道文汐对魔界十城的新城主感兴趣,前前后后都叨叨了十年了,可现在正主来了,为什么她反而又退缩了。
文汐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透视镜,一边开口道,“嘘,安静。”
其实连文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很想见他,但是真正到了见面的时候,反而没有见面的勇气了。
不过文汐找了半天,透视镜里面都没看到那个传说中魔界十城城主的影子。
“他好像走了。”文飞戳了戳文汐的肩膀,提醒道。
“你也知道他走了啊。”“!”文汐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