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侯,就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
而宁缺就像山峰下一颗石砾,只能被碾压成粉末。
夏侯暴喝一声脚踢夜云,举枪再打!
宁缺艰难举刀再挡。
气浪四处溅射。
宁缺下坠的速度变得更快,如果前这样落在冰面上,就算他能躲开夏侯接下来的铁枪,只怕也会被活活震死!
然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他跃至空中之前便提前做好了计算,他堕地之处恰好在莲田里,莲田里有数十个先前被小铁壶炸开的洞口。
幽黑的洞里湖水在悸动不安地摇晃上面飘着薄薄的新凝的冰膜。
噗通一声,宁缺被砸进了寒冷的湖水之中溅起一蓬浪花。
一道暴风袭过,夏侯毫不犹豫,手握铁枪落进了湖水里。
四处乱飞的雪缓缓落下,夜色下的雁鸣湖回复了安静,再也没有雷鸣般的刀枪撞击声湖面上也看不到那两个舍生忘死搏命的身影,莲田里那些洞中传来湖水轻荡的声音,仿佛变得比先前还要更加寒冷。
湖南岸山崖上的桑桑,艰难地从大黑伞下爬了出来,看着幽寂可怕的冬湖,苍白的小脸上染着血,还有最深的恐惧与担忧。
木桥畔陈皮皮、唐小棠和叶红鱼看着幽静的湖面,没有一个人说话,呼吸就如桥畔的冬日芦苇般,偶有摇动,长久沉默。
皇宫中皇帝陛下面无表情搂着自己的妻子,李青山和黄杨站在亭中,黄杨右手轻轻离开古钟钟在雪中沉默。
雪桥前,许世银白的眉毛在夜风里飘拂的愈发狂乱盘膝坐在桥上雪间的二师兄却依旧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上的表情。
冬林里,涅身覆着雪的哑巴僧人自然沉默,然而林间一直幽幽响着的蝉声,仿佛也变得比先前要更小丫些。
城墙上,大师兄和叶苏看着雁鸣湖的方向,沉默不语,二人身前墙头上的积雪不知何时已经散落至城墙下的民宅里。
整座长安城都沉默了。
这座城里的人们,知道夏侯和宁缺这时候在雪湖冰面之下,在寒冷的水中进行着追逐或者是厮杀,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不知道过子多长时间,雪湖上响起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像是一扇陈旧的木门被缓缓打开,又像是沉重的石桌被人在地面上拖动,很轻柔的一声吱呀,却是打破了整座长安城的沉默。
雪湖上出现了一道隆起。
紧接着吱呀之声变成嚓喇的巨响。
雁鸣湖的冰面不时拱起,然后落下,似乎有只无形的巨手在不停地从下方的湖水里特命地敲击,想要把冰面砸穿。
极厚的冰层像伤口般被巨大的力量震至翘起,碾压到旁边的冰面上,湖水不停地翻滚,发出海啸般的声音。
先前幽静的雪湖,骤然间变得极其恐怖,排山倒海,风暴不止!
一道黑影从冰面的裂口里疾掠而出,然而重重地摔到雪间。
那是宁缺,他身上黑色的院服早已湿透,被撕扯的快要不能蔽体,裸露的身体上满是斑驳的无法被湖水冲掉的血色。
他没有片刻停顿,向着山崖的方向疾掠而去。
不过片刻,黑色院服的表面便开始结冰,然而与先前湖底黑暗而寒冷的世界相比,雪湖之上仿佛便是昊天的花园。
逃命般的本跑中,宁缺想起那位提前回到昊天怀抱的朋友,心想小黑子你的情报果然不能全部相信,夏侯根本不怕水,说来也对,即便他不会游泳,但一位武道巅峰强者,又怎么可能被水淹死?
便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一道巨响,湖面厚实的冰层被直接掀起,寒冷的湖水漫上湖面,巨浪如雪似要淹没整个世界。
恐怖的雪浪里,出现了夏侯如海中妖兽的强大身影,他虚踩着寒冷的湖水,一掠便是十余丈,一枪砸向宁缺的后背!
(不要喊,我正在继续拼命写,应该很快便有下一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