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挠了挠脑袋、
这砍了一路,眼睛不眨,难道眼睛真的不干吗?
此话说出,周遭淮西武将笑作一团。
蓝玉差点就跳起来了:“我说我杀了一路,伱问我眼睛干不干?”
“老傅,你小子不干!就是不干!”
这一通嚷嚷,非但没有挽回面子,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徐达,也是嘴角微微上扬。
将北元余孽一股脑用这种方式杀了,虽然莽撞了一些,但是这份杀伐果断,也确实符合他们这些武将的性子。
至于各地的余孽势力是否会蠢蠢欲动
开玩笑,打仗,他们这些个大明老武将,还真没有怕过!
反观李善长那边,听到蓝玉如此‘嚣张’的话语,面色难看至极。
他给朱雄英挖坑,是想让这位皇太孙殿下更加依赖他李善长,在监国期间攫取更大的权势,打压异己。再长远一点,落个风光点的晚年光景。
而现在.
这淮西武将们更加拥戴朱雄英了,这不就显得他李善长没用了吗?
“恩师,这位皇太孙殿下,分明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胡惟庸沉声开口说道。
昨天他在那门口小桌上面伏案批阅奏疏三个时辰,这位皇太孙殿下就派了雨化田接收了一下,甚至连句话都不愿意说。
如此轻蔑的态度,自然让其怀恨在心。
李善长面色更加阴沉了。
“百官进殿!”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宣号声响起。
一袭白袍金绣的雨化田站在奉天殿前,身后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一双阴柔的眸子略微打量,只是‘恰好’落在了胡惟庸的身上。
“启禀殿下,臣,蓝玉有要事奏!”
奉天殿内,李善长正欲出列禀报,蓝玉便已然抢先一步。
如此动作,倒不是合乎不合乎朝堂规矩,单单是那份‘打压’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大明的规矩:军情大过文政。
这也是从红巾军时期就带出来的风气、。
即便李善长面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也不能说出半个字来反对。
“凉国公请讲。”
高台之上,朱雄英笑意吟吟得看向蓝玉。
自个儿这个舅姥爷是真的会来事儿。
李善长这如同吃苍蝇的表情,真的是赏心悦目啊!
“启禀殿下,殿下洪恩,纵北元的一应人等共计三百七十二人北上回亲,此乃我大明仁德。”
“但是啊”
“洪恩并非人人可以消受,这些人,昨夜在半道之上,让路过的劫匪给杀了!连带着钱财,物件都被抢了。”
“臣听闻此等‘噩耗’,连忙带兵前往追击匪盗。”
“岂料匪盗竟有神速,缉拿无果,请殿下治罪!”
蓝玉嘴巴一张,便是将府中幕僚早已拟定的词句给背了出来。
而且,他还努力作出一副‘悲伤’、‘愧疚’、‘难受’、‘痛苦’的神情。
只不过,上扬的嘴角真的是太难压了。
如此一番话语,听得朱雄英嘴角一抽。
不是舅姥爷,早知道你这演技这么拉胯,我就找别人了啊!太丢人了啊!大明的演技事业完蛋了啊!
“死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听他们淮西武将吹牛皮的。
蓝玉这句话一出,朝堂之上的一票官员,瞬间傻眼!
然而.
还没等他们‘谴责’蓝玉,要求‘缉拿匪盗’,高台之上,朱雄英双目含泪,沉声开口:
“天呐!这世道啊!怎么就如此残暴啊!”
“既然如此,让他们躺进昨日定做好的三百七十二副棺材里,然后送往草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