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云景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不出他的所料,从这一天开始就有人陆续前来恭贺道喜他考取举人试甲榜第一。
他租住附近的街坊邻居率先到来,毕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多多少少都认识熟悉了,这样的人送的也不是什么珍贵礼物,算是混个脸熟结个善缘。
周围的街坊邻居几乎都来了,有道是谁来了或许记不住,但没来的人肯定会让人印象深刻,这就是现实,抱着这样的心态,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来了,哪怕只是来说两句好话。
对于这样的人,云景都没有拒之门外,让宋岩准备了很多小礼物,水果点心之类的,让街坊们走的时候不至于空着手离开,当场就把人家的善意还了,毕竟他过后可没时间挨家去走动。
放榜后的第二天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第三天开始,来的就是考取举人的同年们,他们有的是亲自前来,和云景提前结交认识,有的实在是抽不开身,派遣了下人前来道喜,特意说明并非有意不来,请云景多多包涵,实际上这些没能亲自前来的同年举人,他们这几天也挺忙的,真没时间。
不管是亲自前来还是派人来,都带着礼物的,不算名贵,但也拿得出手。
对于这些同年们道喜,云景依旧没有拒之门外,亲自来的,他也不会故作清高,互相攀谈认识,说明自己家不在清江城,道喜之人太多,无法一一亲自去回礼,也是当场就回礼表示感谢,相互留下地址以后常联系,派遣下人前来的,云景也特别手书一封信加上一些礼物让其带回去表达自己的难处。
总之,云景尽量将礼节做到最好不至于得罪人。
人生在世,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人情往来这种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虽然麻烦,但却是必要的过程。
云景是甲榜第一,整个江州境内仅此一位,近几年来最耀眼的一位年轻人,取得这样的成就,肯定会引起关注,所以平常就忙了,那些同年也理解他的难处,不会觉得他无法亲自前去回礼道喜就心生芥蒂,以后大家还要守望相助呢。
同年们前来道喜,时间卡得很好,提前一天前来显得太过刻意急躁,挽一天前来就显得有些疏远,反正一个个都是人精。
很多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第三天同年陆续前来,街坊邻居们很识趣的没凑热闹。
接下来的第四天来的人又不一样了,是清江城内的大户人家,不可能全部都来,但总有一部分看好云景的未来,提前结个善缘,带着珍贵的礼物算是投资吧,或许得不到回报,但也不至于恶了云景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人。
这些大户人家出手就阔绰了,金银钱财文人字画乃至珍贵书稿,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毛毛雨的东西,若能得云景记住,将来云景发达了,念着这份情谊,那就是大赚特赚。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大户人家旁敲侧击的询问云景能不能结亲呢,把自家能结亲的女孩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尤其是假装丰厚。
对此云景只得歉意表示自己已有婚约,结果那些大户人家退而求其次,问云景需不需要小妾,要就直接给你送来……
反正这些大户人家也太热情了,整得云景有点招架不住,尤其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的陪嫁,甚至将来云景仕途人家都能安排,这整得云景差点把持不住就从了,实在是给得太多了啊。
人生境遇如此奇妙,一次科举改变命运,可谓人生从此大不同啊,在此之前,云景的住处真可谓门可罗雀,可如今呢,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云景知道这些都是虚的,若自己没有成就谁会多看自己一眼?总归是要归于平静的,热闹过后,随着时间的过去,又有多少人能记得自己呢?
仅仅三天时间,各方宾客云集,然后又散去,这种奇妙的变化一般人还真适应不了,好在云景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倒是让无数人背地里刮目相看。
须知云景这样的年纪取得如此成就,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飘,反倒云景一直都平静以对波澜不惊,这让人们更看好云景未来了。
其间有很多达官贵人甚至隐退下来的大佬隐晦提出想收云景为徒的,得知他师父后不了了之……
三天下来,事后宋岩一统计,这几天收的礼物加起来价值都快十万两了,这是何等可怕的一笔财富?仅仅因为一个名头啊,八方聚财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些财富云景可没有心安理得的收入囊中,几乎都当做礼物进行还礼了,否则就是欠下人情,那样一来将来是要还的。
总归这些都是小事儿,处理好了也就不再有后顾之忧。
科举放榜后的第五天就不再有人来到云景这里了,因为这一天是特别的日子,云景他们这一届考取举人的将要去参加鹿鸣宴。
过程嘛,其实也就那样,没有人装逼打脸,也没有人恶语相向故意挤兑,说平静吧,并不平静,毕竟这次宴会意义特殊,说印象深刻吧,也不过就吃吃喝喝聊聊天相互认识。
期间云景表现得很平淡,没有刻意出风头也没有太过低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官员长者认识一下这些新晋举人,勉励一番他们,再展望一下未来,然后学子没敬茶敬酒推杯换盏,再稍微探讨一下学问,互相认识将来抱团取暖,一场鹿鸣宴就这样平淡中又不平淡的过去了。
因为自身将来无心仕途,云景也没刻意去结交他人,但也没表现得太过疏远以免被孤立,倒是在他的留心观察下,发现很多人在这样的场合尽量给自己将来铺路呢,那不管他的事儿,只是当个看客。
鹿鸣宴后,因为云景是这次的甲榜第一嘛,被同年们邀请去小聚,说若是他这个第一不再聚会就没有意义,盛情难却云景推辞不了,然后去走了个过场。
这些同年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这次之后就将各奔东西回家而去,将来再聚就难了,联系大多都只能是书信往来,不过有这层关系在,将来去到某个地方都有人招待就是了,而且有事的话,一封信八方援助,这就是人脉!
从科举之后就没有清闲时刻,忙忙碌碌几天下来,饶是云景都觉得有点疲惫,虽然表面游刃有余,但他实际上并不喜欢这种面面俱到的人情往来,可过程却是逃避不了。
好在也就几天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日子恢复了正常。
“老爷,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回去,您看还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从鹿鸣宴后的小聚回来后,云景洗去一身疲惫,同样忙碌准备回程事宜的宋岩问。
科举完毕,诸事忙完,肯定是要回家去的,一想到回去后还要应付乡里乡亲,甚至是家里大摆宴席,虽然是好事儿,但一想到这些云景就有些头疼。
逃避不了的,到时候再看吧,云景看向宋岩道:“你还是叫我少爷吧,叫老爷不习惯”
“可是您如今是举人呢”,宋岩想了想道,举人老爷嘛,称呼肯定是要改一下的。
云景摇摇头道:“我高堂年轻且身体健康,哪儿轮得到我当老爷?”
“好的少爷”,宋岩当即改口。
然后云景又说:“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明天中午启程回去吧,对了,你趁着明天早上准备一些本地土特产,带回家去,亲朋好友分一些,大家高兴高兴”
“好的少爷”,宋岩点点头道,然后好奇问:“可是少爷,为什么要中午启程回去啊?早上岂不更好?”
云景当即神神秘秘道:“你不懂,听我的没错”
于是宋岩就不再问什么了,但还是不懂为什么要中午启程,如今正值初秋骄阳似火,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临行前的这天晚上,云景去了一趟巨蟒所在的深山湖泊那里。
月色下,巨蟒盘绕在一座山头上,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反射冰冷光泽无比骇人,但它却一动不动双目微闭似乎在沐浴月光。
云景斜躺在它头上的一根尖刺上,喝了一口小酒说:“十多年的努力,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报,虽然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总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纵使年少不轻狂,将来回忆起来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甲榜第一呢,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出风头,虽然有些不适应,可看到他人因为我身份的转变而做出的举动,却是另一番值得深思的事情,这里面三言两语说不清,算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了”
很多和他人无法言明的事情,云景可以和巨蟒肆无忌惮的说,当然,巨蟒是不可能和他交流的,甚至压根就听不懂,连点反应都没有,但它偶尔的眼皮眨动,似乎感觉到了云景的开心而做出的反应。
云景继续自说自话,道:“明天中午我就要启程回去了,以后也会经常来看你的,反正方便得很”
“对了,你虽然如今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但体型太大,若是外出小心一些,引起恐慌还会遭到围剿的,上次你遭到围攻的事情虽然过去,但还没完,那些人因为你的存在依旧提心吊胆,因为找不到你,才没有了后续,若是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势必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
“我知道你也急着那份仇恨,也不会劝解你放下仇恨,但也希望你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对了,我们人族武道,很多功法都是能改变体型的,虽然改变程度没那么夸张,但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一些借鉴,尤其是修为到了高深处,不同层次的能量结合自身,体型改变程度也不一样,你还有成长空间,将来若是能把自己体型缩小,尽量缩小,这样外出就隐蔽方便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