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每一个餐盘里都有一块柠檬?
是为了摆盘更好看么?
“谢谢。”
脑袋有点朦胧的夏目清羽还是热情洋溢地道谢。
语毕,服务生推动餐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桌布。
将夏目清羽身前还未喝完可乐洒在桌面上。
今天,夏目清羽也是穿了一件白t恤,污渍特别碍眼。
服务生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连忙鞠躬。
“抱歉,抱歉。”
面对‘躬将精神’,夏目清羽冷静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要不帮我先拿点纸……”
他话还没说完,初鹿野铃音就递了过来。
“给。”
之后,服务生用抹布擦干净了桌面,再次诚恳地道歉。
甚至提出了帮洗衣服赔偿的请求,但被夏目清羽婉拒了。
小事一件,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乐又不是洗不掉,今晚到家就扔洗衣机里。
顶多就是现在有些黏糊糊不是很好受。
用餐时。
“面对突发情况,夏目部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呢。”初鹿野铃音将一小块蔬菜沙拉吞进腹中,放下刀叉说起刚刚的事。
“那又有什么办法?事情不都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没有任何意义。”夏目清羽用刀叉将切下来的一小块炸猪排裹上酱汁,送入口中,抬头看着她。
“刚刚那种情况让我想起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初鹿野铃音有些满意地微笑起来,语气轻缓。
听到‘心理学’三个字,夏目清羽又在意起点餐时自己又被看透的这件事。
他用纸巾擦擦嘴角的酱汁,问:“《儿童心理学》真有那么神奇?为什么你老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大概吧,谁叫草履虫的行为那么好预测呢。”初鹿野铃音放下插有蔬菜沙拉的刀叉,将口里咀嚼的食物轻轻咽下,方才回答。
草履虫,草履虫,天天草履虫。
草履虫琪亚娜,现在已经在月球上了吧。
拜托,别让我在想起这么悲伤的事情了。
夏目清羽咀嚼着有嚼劲的炸猪排,得出了他们是不是没炸熟的结论。
“我突然对心理学感兴趣了,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心理学书籍推荐一下,最好是内容有趣生动一点儿的,毕竟你知道纯纯只有解释和说明的书籍,读起来可比翻字典还枯燥无味,那我可头疼了。”夏目清羽也放下刀叉,目光灼热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渴望人形百科给自己安利安利。
虽然他可以通过与初鹿野铃音对视来短暂解锁读心术,但他唯独不能直接听见对方的心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试试深入了解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可不可以加强这个能力。
就算不行,提升一些自己的知识储备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没准有一天,工作中的花田大师也能用上。
“岸见一郎的《被讨厌的勇气》,我刚刚想起的就是这本书。”
“和国人的?我还以为你会推荐阿德勒呢。”
夏目清羽曾经偶有读过一些心理学的小故事,其中阿德勒的名字经常出现。
换句话说,阿德勒的出名程度就算是不关注心理学方面知识也会偶有耳闻。
初鹿野铃音目光呆滞了一秒,似乎是被少年的无知吓到了。
不过,她还是语气平缓地说:
“不,岸见一郎只是用了更加适合的方式带我们走进阿德勒心理学和阿德勒思想的。”
初鹿野铃音又补充一句,“顺带一提的是,我从国中开始的情绪稳定,就是从里面学的。”
“情绪稳定?”
夏目清羽倒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不满,只是想起初鹿野铃音平时对待人冷冰冰的样子,总觉得她对情绪稳定有什么误解,“说说看?”
“阿德勒的心理学考虑的不是‘原因’,而是现在的‘目的’。”
“此话怎讲?”夏目清羽是真的很疑惑,同时也很感兴趣。
“试问夏目同学,有过什么值得愤怒的事情吗?”
话问出口后,初鹿野铃音立马自问自答,“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毕竟,刚刚那种情况你都没有生气。”
有,哪能没有?当然有!
夏目清羽心中突然呐喊起来。
初鹿野桑要不你猜猜,我曾经在黑目川跑步发泄情绪的时候,叫的是谁的名字?
可恶的初鹿野桑~咩!
不过,出于生命安全的考虑。
他还是决定将这句话和玉子烧一起塞进喉咙,吞咽进肚子里。
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小学有个女生在我拒绝她表白后,到处说我坏话。被我发现后,我一气之下藏了她的室内鞋,算不算?”夏目清羽说完最后一句,真诚地抬头看着初鹿野铃音。
眼神示意对这个问题,他思考的很认真,并没有开小差。
“不愧是,花田大师。”初鹿野铃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等等,这和我的名号有什么关系?”夏目清羽听不出半点儿表扬的味道。
“都是坏蛋。”
不知道是不是被骂习惯了,夏目清羽虽然很惊讶,但他莫名觉得初鹿野铃音有点可爱。
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么严重?”他停下手中动作,试探性地问。
“恶劣至极!”初鹿野铃音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夏目清羽语塞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表情转为无语,摸摸下巴,指正道:
“部长,请不要代入角色啊,又不是我藏了你的室内鞋。”
初鹿野铃音在北国被捉弄的时候,似乎也有被藏过鞋子的经历。
真就普天下男人,同罪了呗?
“算了,原谅你了,让我们回到正题。”初鹿野铃音轻抚额头,回到正题,“举个例子,当一位家长正在和孩子大声争吵,就在这时候,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慌忙拿起电话的家长语气仍然带有一些怒气。但当家长意识到,电话另一头是工作上某一个宝贵客户时,家长的语气又会变得文质彬彬。几分钟放下电话后,又会勃然变色,继续训斥小孩。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
“很平常的事情。”
等她说完,夏目清羽立马给出回复。
他能感同身受,回想起上一世被父亲手里七匹狼和衣架支配的时候。
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都是救世主。
无论是邻居,还是朋友,甚至陌生人。
只要有人来,父亲就会立马笑嘻嘻地迎客。
停止驯服他这个犟种,但是救世主走快了。
他可就又要难受了。
“是很平常的事没错,但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夏目清羽再次叉起一块炸猪排。
“所谓愤怒只是一种可收可放的手段而已。”
“你的意思是,这种情绪其实可有可无?”
夏目清羽盯着刀叉上的食物,分析出初鹿野部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很有道理,但好像又哪里不太对劲。
“是的。”初鹿野铃音点点头。
“那为什么人们还要生气?”
夏目清羽张大嘴巴,将还未送进嘴里的炸猪停滞在空中。
“因为他们为了达到大发雷霆的结果,而选择了制造怒气。”
“啊?!”
夏目清羽惊掉了下巴,刀叉上的炸猪排重新掉回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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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草履虫的梗来自崩崩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