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周雄黄来酒馆“兴师问罪”的时候,因把动静闹得太大,又是叫骂,又是砸门,已然惊动了一街两行的市井百姓们来围观看热闹。
但这些看客们畏惧赤帝宫的势力,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并不敢过分靠近酒馆,只敢站在街对面,探头探脑的观望,把热闹看的是不清不楚,糊里糊涂。
等到何首乌进馆之后,围观的百姓们聚拢的更多了,终于有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凑了上去,从酒馆门口往里面觑看。
有一个胆大的,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终于叫他们看见了惊掉下巴的一幕情形:周道爷与何大掌柜居然跪了!
这份新鲜刺激,简直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围观者有觉震惊的,有觉解恨的,有觉诡异的,有觉害怕的,心情自是不一而足,却另有个别人,平素里被赤帝宫欺压惯了,非但不敢抗争,反而还变成了为虎作伥,甘愿为赤帝宫充当耳目的走狗!见此情形,一溜烟跑去神农堂梅家分号通风报信,嚷嚷着喊道:“不好了!周道爷与何大掌柜与人争执,像是吃了亏啊!”
那生药铺子里的几个伙计,全是何首乌的弟子,周雄黄的师侄,算是赤帝宫的第四代弟子,平时仗着这点身份,耀武扬威惯了,不主动去占别人的便宜就已经算是好了,哪里肯吃半点亏?
如今一听师父和师伯跟人干架,还疑似落了下风,惊讶之余,无不
忿恚!当即便撵走了铺子里问诊抓药的顾客,拿家伙撸袖子,一古脑涌出来,大呼小叫道:“闪开!”张狂着往酒馆里冲去。
一冲到酒馆门口,这些四代弟子们便看见自家师父和师伯并排跪在地上,而受他们“大礼”的人,居然是江湖郎中打扮,不禁都愣怔在了那里。
陈天默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穿着打扮与何首乌大同小异,便知道是梅家分号的人,当即“哟”了一声,揶揄道:“周雄黄说的倒不错,这街面上还真都是你们赤帝宫的弟子。”
周雄黄与何首乌扭头看见是他们,脸色登时变得愈发难看,心想:这次丢人算是丢到家了,如此丑态,全叫这帮兔崽子看见了,以后还有什么长辈威严?
“四代们”试探着喊道:“师父,师伯,您二位这是……”
周雄黄与何首乌哪有脸搭腔?只装作没有听见,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陈天默冷笑道:“你们的师父和师伯都跪在这里了,做晚辈的站在门口不大合适吧?都进来,陪着跪吧!”
“四代们”相顾愕然,也不知道陈天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想出污言秽语辱骂吧,可师父和师伯都跪在那里,自己不跪似乎不合适,但真进去跪下来,又觉莫名其妙……正进退两难之际,陈天默忽起身面向酒馆外,冲着远处观望的百姓们喊道:“站那么远,能看到什么热闹?都近前来!”
百姓们闻言
,迟疑了片刻,随即“哗啦啦”都走上前来。
赤帝宫作威作福已久,此地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早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奴性,畏首畏尾,不敢抗争,但凡沾着赤帝宫的人和事,便下意识的退避三舍,惶恐无地,就如这酒馆里的掌柜和伙计一样,真正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陈天默既然决定管这闲事,便会管得彻底,就如现在,势必要对周、何等“三代”、“四代”们当众处刑,以打掉赤帝宫在当地百姓心中的无上权威,让羊首山下的人都看看,赤帝宫的人也是人,不是神!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挨打,也会跪在地上管人叫爷爷!
此之为医人医心,也杀人诛心!
眼见围拢上来的百姓们越来越多,酒馆门口都快挤不下了,陈天默便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没见过这位周大庙祝与何大掌柜这副温顺的模样吧?更没听过他们管人叫爷爷吧?今天一定让你们开足了眼!周大庙祝,何大掌柜,叫吧?”
周雄黄咬着残存的牙,铁青着脸,只不吭声。
何首乌则仰面瞪视陈天默,恨恨说道:“阁下修为惊人,我们师兄弟大大不如,认栽服输就是!可阁下却强逼我们当众下跪,存心羞辱,如此行径,实在不是高人风范!”
陈天默道:“哪个告诉你我是高人了?叫!”
何首乌为之气结:“你!”
陈天默森然说道:“叫还是不叫?”
何首乌再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