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礼摇摇晃晃的纵马上前,在身后一众骑兵的扈从下,趾高气扬的步入山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喊道:“关帮主,我们刘将军交待了,他很佩服你的为人,也很欣赏你的作风,只要你肯缴械投降,率领帮中弟子归顺兖州镇守使署,他不但会既往不咎,宽恕你屡屡对抗官府的罪,还会给你个团长做!至于你帮中的弟子,仍旧归你统领调度,编成一个加强团!嘿嘿~~~这样优厚的条件待遇,放眼四海,哪里能有?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关帮主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不要自己把路给走窄了哇!”
白狐也跟着劝道:“关叔,现如今各地的巡阅使、都督、护军使、镇守使都在扩充兵力,争地盘,抢人口!你手底下的人马不少,正是刘忠玉的拉拢对象,只要肯归顺他,一定会受到重用的!而且,刘忠玉现如今对盘踞在兖州境内的青帮帮众十分不满,尤其是对张忍魁颇有怨言,你不也跟张忍魁不对付吗?以后做了团长,成了正规军,对付那张忍魁和他的青帮帮众,也师出有名啊!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您就答应了吧。”
“我呸!老子跟你不一样,老子要脸!”
关飞虎先啐了白狐满脸唾沫星子,又指着马国礼骂道:“老子是不喜欢张忍魁,也看青帮不顺眼,但老子凭本事对付他们,光明正大!老子才不跟
北洋狗子同流合污!”
马国礼闻言大怒,把脸上的笑容一收,喝骂道:“关飞虎,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念着你手底下有万儿八千个贼众,能精挑细选出来一些壮丁补充兵力,刘将军会给你活命的机会?狗屁‘插翅虎’!狗屁‘铁布衫’!也不看看你眼前的形势!你现在就是个瓮中之鳖!我好言相劝,你最好是乖乖听话!倘若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们可就格杀勿论了!”
白狐也急劝道:“关叔,投降吧!你一直义薄云天,江湖上都敬重你是条英雄好汉,如今真要为了一点所谓的面子,让你这一百零八个兄弟全都葬身于凤翅山么!?”
关飞虎默然良久,忽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关飞虎一世英名,最终毁在宵小之辈手里!我死可以,不能连累我的兄弟。”
说罢,他大声喊道:“马国礼,老子誓死不肯投降,你毙了老子吧!但是老子这一百零八个兄弟,却都是识时务,肯投降的,你得信守承诺,不可为难他们!否则,咱们就拼斗一场!就算我们全死,也得拉上你们几条性命做垫背!”
马国礼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点头说道:“好,鄙人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能命令你手底下这些人投诚,并且叫他们回去给其余的红帮弟子捎个信,全都归顺刘将军,那鄙人就可以答应你,绝不亏待他们。”
关飞虎道:“君子
一言,驷马难追!”
马国礼“呵呵”笑道:“鄙人对这凤翅山发誓,不守承诺,天诛地灭!”
“好!”
关飞虎伸手便把白狐的枪给打开了,然后转身面向一百零八众,虎目含泪,眼圈通红,只听他愤然说道:“兄弟们,我的话,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归顺了他们吧,那是我的命令,你们不丢人!回去也劝劝别的兄弟,做贼没有前途,还是,还是谋个好归宿吧。”
“帮主!”
一个红衣大汉上前两步,激动的说道:“你忘了你先前是怎么对我们讲梁山好汉的?诏安诏安,诏安以后,死的死,伤的伤,一百单八将,能落个囫囵的,连一半都不到!你是要我们也走他们的老路么?!”
“是啊帮主!”
另一个汉子跟着说道:“你还跟我们讲过‘田横五百士’的故事!他是一方诸侯,被汉高祖刘邦打的只剩下五百人了,却不肯投降,藏身在一个海岛上,图谋东山再起!刘邦派人去岛上劝降,声称只要田横肯归顺,就可以封侯拜将,如果不肯投降,就派大军登岛,把他和他的五百弟兄全部杀掉!田横为了兄弟们的命,就带了两个部下离岛投降,在距离京城三十里的地方,田横对两个部下说,他不愿意受投降之辱,甘愿自尽,要部下拿他的脑袋去见刘邦,说完就拔剑自尽!两个部下拿了他的脑袋去见刘邦,刘邦感动于他的骨气,用王侯之
礼安葬了他,还封那两个部下做了大官,可是那两个部下在田横下葬的时候,也都拔剑自杀,躺在了田横的墓里!岛上的五百弟兄,在听说田横死后,也全部跳海自尽!现在,你自己要学田横,却觉得弟兄们学不如那五百士么?!”
说罢,那汉子已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