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实因为“离群索居”,住的偏远,家中火起,直到房子几乎烧尽,火光映红了镇子北边天际,镇子上才有居民发现,高声喊道:“走水了,郭老大家里走水了!”
许多人听见喊叫声,出来观望,但是真正提桶运水来灭火的却寥寥无几,只怪郭敬实这些年来行为乖张,太过怪异,不与镇上任何人来往,因此也没有多少人情。
不过他只一家,远远隔离在外,烧成白地之后,火便自行灭了,倒是不会连累镇上其他的人家,这也是陈天默敢放火烧尸的缘故……
却说陈天佑抱着郭敬实的女儿,飞奔至郭守宗的家中,却见那家里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仿佛是过节一样,不由得迷茫起来,暗道:“今天是什么节气吗?我怎么不记得……”
也没人有空管他,他自己抱着被褥连同少女走到堂屋,但见陈玉璋和张省身兀自坐在那里喝茶,郭守宗却没有作陪。
陈天佑往椅子上一坐,问道:“张爷爷,叔父,你们喝了一下午茶,就不怕尿多?”
“这叫什么话!?”陈玉璋斥了他一句,然后说道:“你回来的倒是正好,张家的晚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会儿就开席。坤一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陈天佑不好回答自己大哥是杀人后在放火,又觉怀里抱个女人实在累赘,只敷衍道:“说来话长。郭守宗呢?我有事情嘱咐他。”
张省身道:
“那郭敬业突然间好转了,不再发疯发狂发癫,言行举止都颇为正常,郭守宗欢喜不尽,正陪着儿子说笑呢。”
陈天佑一愣,道:“郭敬业好转了?”
“是啊,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就好了,真是莫名其妙。”张省身摇了摇头,叹道:“神火镇这地面邪性啊。”
陈天佑恍然道:“难怪这府里上上下下跟过年了一样,都欢天喜地的,感情是他们少爷好了……”心里却暗暗思量道:“难不成是因为郭敬实死了,源头解决了,所以郭敬业便自己好了?”
忽听陈玉璋问道:“离三,你怀里抱的是什么东西?”
陈玉璋打他一进门就看见他怀中抱着一条被褥,鼓鼓囊囊的裹着不知是什么东西,跟粽子似的,早就忍不住要发问,只是话头被张省身劫了,如今才逮住机会。
张省身也跟着问道:“是啊,你这孩子怎么抱了一条铺盖回来,裹得是什么东西?难道郭家不管床,在这里还让你打地铺吗?”
陈天佑道:“不是铺盖,是个姑娘。”
陈玉璋吃了一惊,连忙起身问道:“什么姑娘?!”
陈天佑道:“是郭敬实的女儿,在被子里包着呢。”
陈玉璋愕然至极:“郭敬实的女儿?!你,你怎么把人家裹在了被子里?!”
张省身也十分惊讶,道:“快放出来啊!别把人给捂死了!”
陈天佑摇头道:“她没有穿衣服,身上还没温度,可不得用被子
裹着嘛,不能放出来。”
陈玉璋闻言,大惊失色,迅疾走了过去,厉声喝问道:“好你个小畜生!说!你去干什么好事了?!”
他还当是陈天佑终于开了男女关系的窍门,却见色起意,欺辱了郭敬实的女儿,这可不得了!
张省身也顿足说道:“孩子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啊!想开荤,跟爷爷说啊,叫孙子们带你去禹都城,哪里解决不了啊!”
陈天佑被他们两个说的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陈玉璋怒道:“你说你怎么了?!还敢装傻充愣!我问你,你大哥到底在哪里?!你们兄弟俩不是一道出去的么?!难道你做出这种事情,他就没有管么?!”
陈天佑道:“就是大哥把这姑娘从床上薅出来,弄出内室去,又吩咐我抱走的。”
“什么?!”陈玉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求证道:“你说这,这事情,是你大哥干的?!”
张省身也是难以置信,问道:“那,那郭敬实呢?”
“死了。”陈天佑四下里张望了一眼,瞧着外头没人,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还有郭敬实的媳妇儿,连他媳妇儿肚子里的种,全都被大哥给弄死啦!大哥没跟我一起回来,是在放火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