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和文九成的身法都比大冢博纪要快,早出了萧家大院,而大冢博纪还没有跟来,两人自然也不会等他。
陈天默环顾四周,但见一棵老柳树下围着十多道高矮不一,男女老少各异,且几乎全员都扎着辫子的“人”,齐齐仰望向树梢间,喉中“嗬嗬”有声,似乎在议论些什么。
待文九成出来后,众“人”回头,纷纷喊道:“主人!”
正是赶尸派的众尸魔,齐聚在此处。
文九成连忙向陈天默介绍道:“小兄弟,这就是老朽手底下所豢养的变尸崽子么!这次来萧家镇,一共出动了十二个,算是凑成了地支之数,全是赶尸派的精锐!夜里暗杀,能敌千百雄兵!倪嗣冲的帅府卫队全都带着洋枪火器,结果还是不堪一击,他们尸横遍地,十不存一,这些崽子们却没有被消灭掉一个,嘿嘿~~”
他说的这番话,一来是放低姿态,不待陈天默发问,便先行介绍,以表达自己的礼敬之意;二来是炫耀武力,以期威慑陈天默,意思是我手底下这么多变尸,可抵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甚至连洋枪火器都不怕,你要动我,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陈天默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作理会,只是问道:“太虚子呢?”
文九成笑道:“就在这棵柳树上呢!小崽子们围着这树,显然是不想让他逃走!”
言罢,文九成张望了两眼,伸手往枝杈间
一指,说道:“那不是么?”当即又纵声喝道:“太虚子,你个妖人!坑害九爷可不浅呐!天默兄弟本是好人,却被你说的十恶不赦!九爷我误信你的谗言,来与天默兄弟结仇,险些铸成大错!你可真是罪该万死!你下来!”
但见树影摇曳,“太虚子”在枝杈间一晃一晃,既不应声,更没有下来。
文九成骂道:“妖人!你以为你不下来,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么?!”
陈天默早瞧出不对,又开了夜眼,仰面凝视,登时看清情状,一时间又是恼怒又是好笑,道:“哪里有太虚子?你们这么多双眼睛,可真都是白长的!那分明只是一件袍子!”
文九成吃了一惊:“啊?袍子?!”
陈天默冷笑道:“就是一件道袍挂在树枝上,哪儿有太虚子的人影?!”
文九成脸色大变,呐呐道:“岂有此理?”
其实经陈,他也渐渐看清楚了,就是件袍子,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天默讥讽道:“还说那妖人在外面为你望风呢,结果人家使了个‘金蝉脱壳’,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跑了!文九爷,现在怎么说?”
文九成心下一凛,听出陈天默语带威胁了,太虚子一跑,自己便无法履行第二个条件了,那互不为敌的誓言自然不能作数,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啊!
他当即说道:“小兄弟不必担忧,谅那妖人也跑不远,老朽这就带着崽子们去追,今夜定
然取他项上人头,来给老弟一个满意的交待!”
陈天默冷冷说道:“太虚子的卜术已经炉火纯青,自然是算到了凶卦,于他不利,这才开溜的,既然开溜,他肯定会算准往哪里逃更安全,你们可未必追得着他。”
文九成讪笑道:“老弟也太抬举他了吧?他又不是神,岂能事事都算的精准?老朽叫尸崽子们分兵四路,东西南北都撒开来追,便不信找不到他!”
陈天默心道:“就你手下这些臭尸,能及得上太虚子的速度和脚力?”嘴上却说道:“说的也是。不过太虚子这妖人要逃便逃,为什么还故意留下一件道袍挂在树上呢?他应该明白,这把戏一戳就破,骗不了人,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啊。”
文九成连忙附和道:“是啊,老朽也觉得奇怪呢,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莫非,他留下此物,是故意讥讽我们无能?”
陈天默道:“文九爷何不上树把袍子取下来,一探究竟?”
文九成点了点头,说道:“且待老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