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越文夫与大冢博纪出来三井宅邸,相伴着走了一阵。
大冢博纪兀自气愤,说道:“没想到三井永寿和大弥太郎是这样的人!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船越文夫笑了笑,淡淡说道:“割袍断义也就是了,不必去多想,想多了,烦恼的是自己。不过大冢君,陈天默是真的不在汴城吗?”
大冢博纪点了点头,然后苦笑道:“连船越先生也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船越文夫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我觉得遗憾啊。”
“遗憾?”
“是的,我很想见一见陈天默,因为自霍会长和陈真先后不幸谢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能令我觉得振奋的人了。你对陈天默的描述,让我心向往之,大概是他让我想起了同样是少年英雄的陈真吧。他们或是同宗同族?也不知道认不认识……可惜,陈真太过铁骨铮铮,宁折不弯,缺少了必要的圆滑手段,死得太可惜了。陈天默在这一点上,似乎要好一些,他懂得保身之法。”
大冢博纪不无骄傲的说道:“师父他年龄虽小,但又确实异常聪明!哪怕面对那么多可怕的非人对手,他也能想到不战而胜的方法!船越先生也是英雄,英雄惜英雄,你们应该见上一面的!就在汴城等等吧,师父迟早都会回来的。”
船越文夫叹息了一声,幽幽言道:“就怕时间不多了啊。”
大冢博纪诧异道:“什么时间不
多了?”
船越文夫略带伤感道:“留给陈天默的时间,留给我的时间,或者说,留给两国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大冢博纪越发摸不着头脑,嘀咕道:“请先生原谅我的愚钝,我还是没有明白先生的意思。”
船越文夫道:“从长远来说,日本和中国必有一战,到时候,我和他还怎么做朋友?”
大冢博纪吃了一惊:“啊?两国之间要发生战事?怎么可能!日本弹丸之地,中华地大物博,日本肯定是不会主动打中国的,而中国现在内乱频频,南方不服北方,孙氏不服袁氏,也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打日本的啊。”
船越文夫道:“不用怀疑,日本一定会对中国发动战争的。到那时候,只怕你和陈天默的师徒缘分也会终结。敌国的人,又怎么能去做相亲相爱的朋友和弟子呢?”
大冢博纪扼腕骂道:“可恶!”
船越文夫苦笑道:“我们都太渺小,无法左右国家的走向啊。不过,也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因为眼前的事情更急迫,我猜三井永寿今夜肯定会派大弥太郎潜入天心阁,去偷盗经方的,随后,他还会对我下毒手。”
大冢博纪惊怒交加道:“三井永寿吗?他怎么敢?!”
船越文夫肃容说道:“三井永寿不是敢,而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同样也不多了。假天圣针灸铜人的事情,至今还是日本上上下下广为传播的一件笑谈
,他令三井家族蒙羞,不尽快弥补,只怕连命都会保不住,所以,他能怎么办?他说的《黄帝外经》的药方,是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谁要是阻止他,他一定会杀掉谁!陈天默和我都不例外。”
大冢博纪紧张道:“那,那该怎么办?”
船越文夫道:“我倒是不怕,我很有自信,大弥太郎绝不是我的对手。三井永寿想靠他来杀我,可没那么容易。只是身处异国他乡,我不如三井永寿根基深厚,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时间久了,一样会很危险,所以我可能会早些回去日本,到时候有黑龙会的势力,有武道界的朋友,三井家族便不敢轻易动我。可天心阁没了陈天默坐镇,今夜就会很危险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冢博纪连连点头,道:“我明白!”
船越文夫又问道:“所以,你知道怎么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