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峒能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丑恶之事,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李至慧自是觉得羞愧无地,没脸见人。
就是长虹子、空明子等白云诸老,也觉颜面荡然无存,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毕竟,这可是有外人在场的,陈天默、蓝田玉、袁建朝就立在旁边。
而其余白云弟子也已从众人的对话里猜出了个大概,一时间,鸦雀无声,天井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雨庵真人忽然幽幽说道:“贫道方才询问诸位,在京城正阳门外,有一座酒楼,名曰‘太升堂’,装饰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在其天字第一号的客房里,设有一张可容十数人共眠的大床,你们可知道是谁开设的,又是用来做什么的……诸位无人回答,现在可知答案了吧?”
事到如今,群道自是猜得出来,那酒楼就是高仁峒开的,至于什么可容十数人共眠的大床是用来干什么的,人人心中都不言而喻。
端的是荒淫无度!
雨庵真人说道:“‘太升堂’就是高仁峒的产业,却假借他一个弟子的名头,用以掩人耳目。这个弟子,便是徐至谦。”
“啊?!”
群道纷纷看向徐至谦,徐至谦还趴在地上呢,只用双臂死死的抱住了脑袋,身子,却在不住的颤抖。
雨庵真人又说道:“还有那个‘万福居’,也是高某人所开,用的却是徐至谦家兄的名义,内中所设的不许任何人入住的静室,自然也是专供高某人使用的。”
“好哇,我被你这厮给骗了!原来,雨庵是好人,那姓高的才是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混账!而你,正是那姓高的帮凶!”骂声中,玉矶真人忽然冲向徐至谦,口中喝道:“我毙了你这败类!”
他骤然出手,速度极快,而雨庵真人正在给群道诉述高仁峒的所作所为,并未有所防备,徐至谦自己,也毫无抵抗之意,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至于其余道人,更是没有料到玉矶会暴起杀人,只眼睁睁的看着他掠到徐至谦跟前,举掌朝其天灵盖劈落,任谁也来不及拦阻了!
玉矶真人心中则是狂喜,暗道:“只要杀掉此人,我便可以把一切都推诿给他!雨庵休想抓住我的把柄!”
眼看他的手掌就要落在徐至谦的脑颅之上,却忽发一声惨呼,如触电般收手!
群道尽皆错愕,但见玉矶真人脸色惨白,左手握右腕,抬在眼前看,掌心中赫然嵌着一粒石子,几乎击穿整个手掌!鲜血淋漓,正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是谁偷袭贫道!?”
玉矶真人环顾四周,惊怒呼喝,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陈天默身上。
“是不是你?!”
陈天默皱眉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
玉矶真人心道:“能用一粒石子阻我‘伏魔手’杀招,还差点击穿我掌心的人,怕是普天之下也没几个!在场的人里,更是只有蓝田玉和陈天默二人而已,就连陈明彬都做不到!蓝田玉至今如痴如呆,像个傻子一样,怎么可能对我出手?不是你陈天默,还能是谁?!天杀的小贼,屡屡坏我大事!我势不能与你罢休!”
他正在心里发狠,忽听雨庵真人森然问道:“玉矶,你要杀徐至谦灭口吗?”
玉矶真人心下一凛,随即义正言辞道:“我是为本教清理门户,灭什么口啊!”
雨庵真人冷笑道:“清理门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定夺!至忠、至义、至烈、至节……你们守在徐至谦身旁,好好看护,谁也不许伤他分毫!”
“是!”程至忠等掌教一脉弟子齐声答应,无不挺胸凸肚,趾高气扬的站了过去。
场中风云几番变幻,他们原本以为雨庵真人谋害前任掌教罪名已定,再无翻身可能,作为掌教一脉弟子,从今往后也会成为过街老鼠,难以抬起头来做人……谁成想,柳暗花明,翻转来的是如此之快!
师父到底是师父,掌教不愧是掌教,稳得很啊!